“夏大姐,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苏镜坐在电视台的会议室里,看着夏秋雨说道。
夏秋雨怔怔地看着苏镜,反问道:“你们这几天不是天天都找我吗?”
“我对你和宁子晨的关系非常感兴趣。”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是很好。”
“可是后来发生了变化。”
“那只是别人的看法,苏警官,你们办案不要听信小人们以讹传讹。”
“是,也许你们关系一直很好,你根本没有冷淡她,自始自终都觉得她可以替代你女儿廖新桐在你心中的位置,哪怕你知道她本名不叫宁子晨而是叫宁芬,这种母女般的感情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一听到“宁芬”的名字,夏秋雨紧张地看了看苏镜,不自觉地挪了挪屁股,但依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她以前是叫宁芬吗?”
苏镜笑道:“夏大姐,明人不说暗话,宁芬就是十几年前羞辱你女儿廖新桐的祸首之一,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笑话,”夏大姐冷冷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宁子晨就是宁芬?况且这世界上叫这名字的人多了去了。”
苏镜暗自思忖,终于下定决定来点猛药了:“夏大姐,据我所知,小雨是一个可爱的女孩,我看过她的照片,她笑得很甜。我还听说她很懂礼貌,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小姑娘。如果她没有死,她现在应该跟宁子晨,不,是跟宁芬一样大吧?也许她能像宁子晨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电视新闻主持人,她能天天陪着你,叫你一声‘妈妈’。”
夏秋雨的眼眶渐渐湿润了,两行热泪终于止不住地滚落下来,她擦擦眼泪,哽咽着说道:“苏警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这些。”
“夏大姐,我很理解你,但是我觉得宁子晨……”苏镜犹豫着说道,“怎么说呢?如果是我的话,我绝不会这么便宜她,要知道氰化钾中毒死亡很快的,我一定要告诉她为什么要杀她,让她在恐惧的等待中受尽折磨,最后再处死她。”
夏秋雨的非常坚定:“我没有杀她。”
“那是你老公廖文波?”苏镜问道,“也许他跟着你进了电视台大楼……”
“没有!他根本没有来!”
“这么说,廖文波的确回来了?”
夏秋雨看了看苏镜没有说话。
“夏大姐,9月30号凌晨一点到两点,你在哪里?”
“你问这个干吗?”
“因为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与另外三宗谋杀案有关。”
“三宗谋杀案?你是说他们也……”夏秋雨脱口而出,又突然停下了,说道,“我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那你告诉我们,你那时在哪儿?”
“在家睡觉。”
“没人能证明吧?”
“没有。”
“那天,一个叫沐悦的女人被杀死在出租屋里,身上还洒满了可乐,”苏镜接着问道,“夏大姐还记得沐悦吗?”
夏秋雨微微笑了笑,说道:“记得,当然记得。”
“10月10日晚上9点左右,你在哪儿?”
夏秋雨想了想说道:“那时候我应该刚下班,在回家的路上。”
“我已经问过杨宇风了,那天你休息。”
“哦,那我应该在家里吧。”
“也没人证明?”
夏秋雨沉思道:“也许宁子晨在我家?但是我不记得了。”
“宁子晨已经一个多月没去过你家了。”
“哦,那大概是我忘记了吧。”
“你不想知道死者是谁吗?”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死者叫闫桂祥,曾经在顺宁市第二十中学读初中。”
夏秋雨的目光一下子转移到苏镜身上,问道:“真的?”
“他嘴里还塞满了树叶。”
“哈哈哈,报应啊,”夏秋雨朗声大笑,“真是报应啊!”
“不是你干的?”
“我多么希望是我亲手杀了他啊!”
“何婉婷呢?”
“她也死了?”
“她的**被人用针扎得到处是伤。”
夏秋雨喜极而泣,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我们怀疑,这三个人不是你杀的,就是你老公廖文波杀的。”
“不,不可能,”夏秋雨慌乱地说道,“他不会的。”
“可是为什么他失踪了十多年突然回来了,却没有跟你住在一起?”
“这你管不着。”
“是怕连累你吗?”
“他没有杀人!”
“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的吗?”
“你……你们有证据吗?”
“抓到他,我们就会有证据了。”
夏秋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目光游移,不敢注视苏镜的眼睛。
“夏大姐,在你家香炉里烧毁的照片是宁子晨的吧?”
夏秋雨瞪了苏镜一眼,说道:“不关你的事。”
苏镜呵呵笑道:“夏大姐,我们警方一向主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假如你或者廖文波投案自首的话,是可以减刑的。要知道,我们现在既然把廖文波列为重大嫌疑人,就总能找到他。”
夏秋雨张张嘴想说什么,但终于还是忍住了。
“夏大姐,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的建议。”
“我……我……我联系不上他,”夏秋雨的防线终于崩溃了。
“这一个月来,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没有联系,一个多月前见过一面,他又消失了,”夏秋雨哀怨地说道。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告诉我,宁子晨其实就是宁芬。”
“他说过他的计划吗?”
“没有。”
“这些年,他都在哪里?”
“他在上海隐姓埋名,靠打零工度日。”
“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我……我不知道,我没有问他。”
“那他为什么不跟你住一起?”
“他说……他说有些事情要办。”
“什么事?”
“他没说。”
“好吧,夏大姐,如果廖文波跟你联系,请你劝他主动投案自首。”
夏秋雨眼睛红红的,脚步踉跄着离开了会议室。
“老大,我们为什么不带她回局里好好审问呢?”邱兴华问道。
“因为我想给他们一次机会,”苏镜说道。当他查阅了十几年前那起校园暴力的卷宗后,他心中充满了对夏秋雨和廖文波的同情,尽管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人就是他们杀的,但只要有了明确的嫌疑人,就总能找到证据的。苏镜希望他们能主动投案,可以获得减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