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正是《顺宁新闻眼》最忙的时候,二十几个记者坐在12楼的编辑房里劈里啪啦地写着稿子编着片子,杨宇风、秦小荷和另外两个编辑则聚精会神地审阅稿件。只听杨宇风突然大叫道:“苏楚宜--”
苏楚宜在远处一台电脑前答应着:“哎。”
“你稿子什么时候写完啊?”
“马上马上,好了,提交了,”苏楚宜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杨宇风跟前,“这个稿子写起来好写,但是画面太单调了啊。”
“没事,重在故事,没画面你随便用几张照片都行。”
苏楚宜答应着离开,抬头看到了苏镜和邱兴华二人:“哎呀,苏警官,邱警官,你们又来啦。”
杨宇风站起来问道:“苏警官,你看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们就是随便看看。苏记者,今天有什么大作啊?”
“没什么,就是讲讲原东怀和宁子晨的爱情故事。”
苏镜又问道:“杨制片,你们的节目今天是不是从今天开始扩版啊?”
“是,本来半个小时扩版到一个小时,工作量增加了一倍,人手还是这么多,甚至少了几个人。哎,难办啊。”
这时候,一个女记者走过来,甜甜腻腻地说道:“杨制片,帮我稿子终审一下。”
苏镜抬头看看,只见她眉清目秀肤如凝脂,活脱脱一个出尘美女,她的声音嗲声嗲气,苏镜又有了一种骨头要酥掉的感觉。
“你是何旋吧?”苏镜问道。
“是啊。”
苏镜的骨头又酥了一截轻了二两。
杨宇风说道:“苏警官,真是不好意思,我得先看稿子了,今天特别忙。”
“没事没事,”苏镜忙说道,“我主要是来学习的。”
杨宇风歉意地点点头坐回到座位上,苏镜转头寻找何旋,却发现她已经走远了。邱兴华小声提醒道:“老大,注意影响,我们是来办案的。”
苏镜瞅了他一眼:“废话,我们当然是来办案的。”说完,便在编辑房里蹓跶起来,脑海里尽量想象着10月28日那天傍晚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逡巡到化妆室,米瑶雨正在那里看小说,苏镜问道:“你们主持人呢?”
“配音去了。”
“什么时候化妆啊?”
“苏警官,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冰蓝啊?”
“我只是想把《顺宁新闻眼》每一个岗位的每一道程序都了解清楚一点。”
“怎么?苏警官想改行搞新闻了?”
“哈哈哈,像我这样的,只能被新闻搞。”
“我们都在被新闻搞。”
苏镜又笑了一阵,问道:“苏景淮这人怎么样?”
“交往不多,好像没什么人喜欢他。”
苏镜轻轻点点头,今天一天,同事们着手调查苏景淮参与的一切社会活动,没有发现他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十万块钱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在确定了蜡烛的不同之后,他就开始想苏景淮会不会是被同一个人杀害的,那个化名为“田毅”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可是“田毅”为什么还要杀人呢?当时原东怀明明已经被抓,他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唯一能说通的解释就是,苏景淮很可能掌握了一点蛛丝马迹,知道谁是凶手。他能敲诈宁子晨,为什么就不能敲诈凶手呢?最初凶手乖乖就范给了他十万块,可是这钱被冻结了,于是苏景淮再次提出敲诈要求。之前,凶手一方面想息事宁人,一方面可能还不知道谁在敲诈他。可是当第二次敲诈来临的时候,凶手知道谁是敲诈者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立即把他干掉了。苏景淮一直用另外一个手机号码跟凶手联系,于是凶手把那部手机拿走了,这样就没人知道苏景淮跟谁联系过了。记者陈燕舞说,苏景淮就像一只大蜘蛛,这话一点都不假。
正在这时,一个胖乎乎的男记者走进来问道:“主持人呢?”
“在配音间呢,”米瑶雨答道。
苏镜听出来那人就是昨天通过电话的冯敬,于是问道:“孙记者,有什么事啊?”
冯敬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找主持人配音啊!警察连这事也管?”
“哦,不好意思,”苏镜答道,“只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不敢不敢,你请说。”
“昨天你说杀害苏景淮和杀害宁子晨的是同一个人,请问你有什么凭据?”
“呵呵呵,”冯敬指指自己的大脑袋,“第六感。”
“你给我那教授的名单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多说了,我是一个犯过错误的人,”冯敬呵呵笑着,“在单位里要多干活少说话,所谓祸从口出啊。所以,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也别当真。不好意思,我还急着做片子呢,我走了。”
冯敬扬长而去,苏镜看着他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问道:“他犯什么错误了?”
米瑶雨又咯咯地笑了:“记者,还能犯什么错误?不是采访时政活动迟到,就是批评报道做得过头了呗。”
苏镜想起了杨宇风的那句话:“没有写过检讨的记者,不是好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