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人困马乏的八旗部队在南直隶以北的来安县进行休整。
白天为了躲避张耀祖的骷髅大军,急行军80多里地。
在古代,一般的军队一天能走个40多里已经算是强军了。
要不是多铎带的这群八旗全是骑兵。
这一天80多里地根本走不出来。
县衙之中,多铎眼里全是血丝,他不敢睡觉。
他也睡不着觉。
现在是午夜3点。
厚重的云层遮蔽了月光,黑夜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城中少量的住家户和他的这些兵马们的居住地亮着火光。
“报——”
县衙外一名传令兵在门外禀报。
“进来……”
多铎虚弱的摆了摆手,传令兵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他向多铎跪拜行礼。
“主子,城南驻兵地又死了三个……”
听到这个消息后,本是眉头紧锁的他,眉毛拧成疙瘩。
“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道……”
传令兵低声说道。
“你去看过尸体没有?”
“奴才已经和牛录过去看过了,其中两人的尸体挂在了土层墙上,腹部被剖膛破肚。
里面的肠子外翻,心肝找不到了……
最重要的是,整个身体干巴巴的,从伤口里也没流出一滴血来……”
说到这里传令兵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那另一名呢?”
“另一名据他的同伴说,他们三个在篝火前烤火,其中一人突然被什么东西抓飞了起来,剩下两人赶紧拽那个人的两条大腿。
结果这人因为同伴拉扯的关系,整个人从齐腰处断了开来,直接分成了上下两半……”
此时的多铎手心儿中的冷汗越来越多。
他拿出一块手绢擦拭了一下手心中的冷汗,这才继续问道:
“另外两人看到拉扯他的那东西是什么了吗?”
传令兵咽了一口唾沫。
“主子,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快说!”
“听那二人所说,他们趁着篝火的光亮隐约的看到了一双毛茸茸的尖爪子,使劲的抓着同伴的两个肩膀,好像还有一双巨大的翅膀,噗嗤噗嗤的乱飞,又不像鸟……”
听到这里,多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坐回到了太师椅上。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此事不要传出去,知道了吗?”
“奴才晓得……”
说完便退了出去……
这已经是多多今晚第4次听到这样的汇报了。
一开始他并没有当成一回事。
反而咒骂起了报告的传令兵,什么大事小事也向自己汇报。
第一次,是马棚里的几头马匹,身上的血液被吸得一干二净,干巴巴的倒在了马槽里。
第二次,有几名外围放哨的夜不收,该回的时候没有回了队伍。
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第三次,两名起夜的兵卒,竟然去了一个时辰也没回来。
同伴出去寻找,在城中的一片树林里找到了两个人的尸体。
这两人浑身被抽干了血液。
变得像两具僵尸一样。
让人不寒而栗。
第四次,是刚刚发生的。
虽然这些事情他都不让士兵们往外张扬。
但是在他心中一直有一股不好的感觉。
那就是南京城的恶鬼追出来了。
这些恶鬼非要把自己这些人的血喝光肉吃净,才算罢休。
这次他真是怕了。
自己身为堂堂满洲第一的巴图鲁,现在这个名号要让给鳌拜吗?
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害怕的一天。
“多隆格!多隆格过来!”
他想叫一些心腹,陪着自己度过这难眠的一夜。
但是叫那么多人便会表现出自己胆小懦弱的一面。
于是他只叫了自己最其中的心腹,多隆格。
过了一会儿,多隆格走了进来,向多铎行礼请安。
看到他过来后,多铎的精神也是为之一震。
“你来了!”
“深夜叫奴才过来,不知有何事?”
“今天夜里出现的这几个杀人的案子,你怎么看?”
多隆格斟酌了一下。
“贝勒爷,奴才以为,这可能是南直立方向派出来的妖魔……”
多铎不想听到这一个说法,因为未知的总是那么恐怖。
多隆格似乎看穿了多铎的想法。
“贝勒爷,其实您不必惊慌。虽说是妖魔作祟,其实影响也并没有那么大。
你想想,如果对方真是要把咱们一网打尽,何须用这种手段进行暗杀?
既然用了这种手段,那只能证明一点……”
“哦?快说!”
“其实对方的实力非常弱,只能用恐吓的手段来吓唬咱们!”
“虽然你这样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很可能会引起营啸发生……”
“贝勒爷,无需担心,我已命手下所有人通知各牛录多生些篝火。
让所有人都待在一起,手里拿着武器。
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亮那妖魔真的出现,也不是我们众儿郎的对手!”
多铎眼前一亮。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后半夜……
多隆格,办法果然奏效……
整个县城都燃起了一阵阵篝火。
甚至有些八旗兵把许多房屋都点着了,为了就是能更亮一些。
再也没有天空中飞舞的鬼魅进行骚扰了。
第二日黎明,多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县衙大堂中的大案上睡着了。
梦中鬼魅作祟,他只能连连逃命。
就在恶鬼将要把他抓住的时候。
一阵吵闹声将他从梦中带了出来。
“报——报——”
多铎连忙揉了揉眼睛。
“进来吧。”
又是一名传令兵。
“贝勒爷,探马来报,从扬州城向这里赶来了许多骷髅精,大概离咱们还有100多里地就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多铎立马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快让人准备向北撤退!”
……
收到消息的多铎,立刻收拾队伍,继续向北逃窜。
由于这些人都是骑兵,而且都是一人三马。
逃窜的速度确实比张耀祖的两条腿骷髅兵快多了。
从天明跑到天黑,竟然又日行了上百里。
跑到了定远县,这才停了下来。
可是经过连夜的折腾。
许多马匹已经累得半死。
跑也跑不动,有些直接累瘫在地,喘着出气,打着响鼻。
半路中抛下的马匹,就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