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本就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
她觉得自己是路见不平,仗义相助。
可周围的百姓怎么都不领情,反而让她不要插手。
阿然难免有些慌了,莫不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就在这慌乱之时,她抬眼看见站在人群中的明渊,瞬间高兴起来。
赶紧跑到明渊跟前。
“公子,你去哪儿了?我刚才找不到你,急死我了。”
她一股脑的说完这番话,才想起当下的处境。
立刻回头指着从地上爬起的申恒文。
“公子,他们居然当街抢钱,还说要砸了摊位,把老伯的钱全部抢走了。”
此时的阿然,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找到家长叭叭一顿告状。
就希望家长能为自己出这口恶气。
明渊已然明白当下的情况,将阿然拉到自己身后。
阿然做的对,他当然不会批评她。
就在此时,申恒文已经在奴仆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一边揉着腰,一边指着明渊。
“你就是这丫头的主人?”
“你居然敢纵恶仆行凶,来人呐,把他给我抓回去。”
可身后的奴仆们一上来,阿然便站了出来。
这些奴仆被吓破了胆,自然不敢再上前。
申恒文也被阿然吓得不轻。
“好,你们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着,便带着奴仆们跑了。
阿然这才面露惊慌。
“公子,我是不是又给你闯祸了?”
明渊摇摇头。
“没有,你做的很对。”
摆摊的老伯带着孙女走来,颤颤巍巍要给明渊和阿然下跪。
明渊赶紧拉住他。
“今日多谢两位恩公相助,只是你们为了我得罪了申家少爷,我害怕……”
他还没说自己怕什么,便忍不住一哆嗦。
明渊摇摇头。
“老人家不必担心,我们不害怕他。”
阿然赶紧说道。
“对啊,我们才不怕他。”
老伯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是外地来的,不了解,这柳县可是申家的天下。”
“我们柳县的百姓都不敢触他霉头。”
他说到这里,想到柳县百姓的生活,心中悲愤不已。
但在柳县地界,却什么都不敢说。
只能默默流着眼泪。
最后还是抵不住心中悲愤,小声说道。
“听闻隔壁贺州,公主到任之后,铲除世家,安大人又举办小科举。”
“贺州整一片欣欣向荣,连带着我们这里都跟着高兴。”
“只盼着公主和安大人有一日会想起柳县,也为我柳县之人主持公道啊。”
在一旁的孙女见到祖父这般模样,沉默着上前帮祖父擦眼泪。
“祖父,莫要说了,小心被别人听到。”
“两位恩人如果只是路过柳县,还是尽快离开吧。”
“今日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若你们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直接说。”
阿然却被那老伯的一番话感染,拍着胸脯保证。
“不用公主和安大人来,我与公子也可为你们主持公道。”
老伯愣了一下。
“我知道姑娘身怀武艺,定然不怕他们。”
“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怕姑娘独木难支,孤掌难鸣。”
阿然虽然理解不了这番话,但也明白他的意思。
“放心,只要有公子在,不管他是强龙还是地头蛇,我们都抓来煲汤。”
明渊被阿然这带着点骄傲的语气逗的一乐。
但却没有拆她的台,而是附和着说道。
“没错,我们就抓他来煲汤。”
却不知道两人表现的越随意,这对爷孙两人就越是着急。
虽然明渊和阿然并没把申恒文放在眼里,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
即便知道这两人是帮助他们的恩人,但柳县的客栈依旧不敢收留他们。
“两位客官,不是我故意赶你们走,而是你们得罪了申家,我是不敢收留。”
“还请两位客官莫要难为我们,你们还是去找别处吧。”
阿然还想与他们理论,却被明渊拉住。
“他们也只是普通百姓,为了做生意而已,我们不必为难。”
说着,便拉着阿然离开。
那掌柜的听到明渊这番话,心中满是愧疚。
可他是真的害怕,只能看着两人的背影出神。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眼前突然来了一群官兵。
那些人直接将腰间的佩剑甩在桌子上,手中举起两幅人面像画。
“这两人今日有没有到你客栈入住?”
上面画着的正是明渊和阿然。
那客栈老板被官兵吓得瑟瑟发抖,急忙摇头。
“没有,我不曾见过这两人。”
为首的官兵上下瞪了他一眼,将人往旁边一推,然后走到柜台后。
他打开钱屉,看见里面只有零零散散几个碎银子。
他切了一声。
“居然就这么点钱,你这店不开也罢。”
说着,将里面的碎银子全部拿走。
临走前还打了站在门口的店小二一个巴掌。
“记住了,这两人是重犯,他们得罪了申少爷,若见到二人就去官衙禀报。”
“若知情不报,呵呵,老爷必会重罚。”
说着,一行人就离开了。
店小二捂着脸,来到掌柜的跟前,语气中满是愤怒。
“掌柜的,咱们的钱全被他们抢走了。”
掌柜的重重叹了口气。
他又何尝不愤怒,但他又有什么办法?
换句话说,他已经对当下这些人欺行霸市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算了,随他们去吧,只是希望他们莫要抓住那两个好人。”
店小二忍不住在心中嘀咕。
都这个时候了,掌柜的还在惦记那两人。
却不知道他们辛辛苦苦,从月初到现在,挣了点银钱,全被那些官兵拿走了。
他们接下来的日子要喝西北风了。
而在另一边,明渊和阿然接连找了好几家客栈,但都被拒绝。
阿然整个人都气鼓鼓的。
“他们太过分了,我帮他们对付欺负他们的人,他们怎可忘恩负义?”
虽然这些客栈掌柜的一个个哭丧着脸,满脸愧疚,还连连道歉。
但她还是生气。
明渊却能理解这些人的行为。
“他们并不想这样,只是那申家太过可恶,他们都害怕而已。”
阿然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
“公子,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般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