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朝堂之上又要吵起来，杨成急忙过来打圆场。
“大皇子，王爷，你们莫要激动，微臣定会查清此事。”
话是这么说，但这案子的确棘手。
案子本身不复杂，复杂的是它牵涉的人。
他想了想，将目光对准当事人明渊。
“他们状告明公子杀人顶替，明公子是否能证明自己身份？”
若是他也能拿出户籍文书证明他就叫明渊，那此案不就解了！
杨成为自己的机智暗自得意起来。
可这么简单的事，明渊却摇了摇头。
“我从小便在山中长大，名字也是自己起的，并没有户籍文书。”
杨成脸上的表情快要裂开了。
这怎么可能？谁人不是娘生爹养？居然还有人可以自己起名字？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给自己起名叫做苏彦君？
可大皇子和靖王在此，他只能压下怒气。
“那你可否还有别的亲人或朋友，能证明你身份？”
明渊仔细回想了一下。
他确有亲人和朋友，只不过亲人正在皇宫之中。
而他那些朋友，若是真叫过来，怕整个京都都要大乱。
明渊有些了然，转头看向大皇子。
“原来你们是想要我说出自己的来历，所以才设下此局。”
“你们若是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好了，我是不会说的。”
大皇子眼神紧紧盯着明渊。
他何尝不想去查，便连大师傅也动用自己的人脉去查此人来历。
只是可惜他们查了那么久，也未曾查出线索。
唯一能确定的是，明渊与魂殿有些关系。
可光凭这一条，便已经够震惊的了。
胡不满十分好奇，这样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究竟有什么来历？
他所隐藏的秘密又是什么？
“明公子误会了，我偶然遇到杨大人，才知晓此事，怎会设局？”
“这只不过是因果报应，明公子先做了因，才得今日的果，怨不得旁人。”
明渊见他这副得意的样子，也不生气。
“我乃天生天养，怎么？我证明不了自己叫明渊，我就必然是杀人顶替吗？”
老将军自然站在明渊这一边。
“大周人口那么多，那些乡野流户大多没有户籍，难道他们都是杀人顶替吗？”
大皇子被噎了一下，脸色极其难看。
杨成看着堂下气氛僵硬，又打起圆场。
“各位不要着急，就算明公子无法证明户籍，微臣也可查清此事。”
老王爷哼了一声。
“说吧，你还能怎么查清此事？”
“莫不是要把我孙女婿关押起来，由着你们随意处置？”
杨成只觉得一哆嗦。
老王爷明显是在威胁他，不能将明渊收监。
可事情没调查清楚，按照律法，他不能将人放走。
他想了想，又翻看了一眼少妇递过来的户籍信息。
“既然你说你丈夫名字叫做明渊，与你关系非常好。”
“我们只要去五柳村中打探一下就知道了。”
毕竟那些村民是认识这对夫妻俩的，只要问一下，就可知道他们说没说谎。
少妇侧着头看了一眼大皇子，跪倒在地。
“杨大人可随意调查我们，我们就是普通农妇，哪里敢说谎？”
“只是我今日才知道，这贼人在京都如鱼得水，竟能得靖王相护。”
“大人可要牢记大周律法，先将贼人关押起来，莫让人逃脱。”
杨成讪笑两声，正要说话。
却听一旁大皇子咳了一声。
“确实如此，此事关系到大周律法威严，杨大人可得按规矩办事。”
说完，看向明渊。
“明公子既然是冤枉的，自然不会怕人调查，应当配合杨大人才是。”
明渊在心中冷哼。
他知道胡不满做事干净，他既然让这农妇诬告，必然已是找好了证据。
只怕就算京都府尹的人真的去了五柳村，也问不出什么。
明渊转过头，看了一眼跪在原地的婆媳二人。
这婆媳二人接触到明渊的目光，都下意识一缩。
她们因为愧疚，自然不敢和他的目光对上。
“好，我可以留在府衙之中，等杨大人的调查结果。”
老将军还想再劝，明渊却打断他。
“您不必担心，我相信善恶终有报，我没做过的事，谁也安不到我头上。”
杨成立刻叫官兵将明渊带入牢中。
大皇子见此情景，总算舒心的大笑起来。
他多想直接质问明渊，是不是他故意在太后寿宴上放火陷害他。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过眼看着他已被关入牢中，那他与大师傅就可以做下一件事了。
老王爷注意到了大皇子的目光，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总觉得大皇子和胡不满目的不纯，不可能单单只一个诬陷之事。
这很可能就是一个引子。
他有些担忧被关入牢中的明渊。
老将军顿了一下，眼看着杨成想要趁着无人注意偷偷溜走。
他立刻将人揪住。
“我听说杨大人之前向皇上申请增加官兵数量，可是害怕牢中犯人逃跑？”
“今日我做个人情，留下三百镇北军与你。”
“有我镇北军在此，这府衙牢狱定然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杨成脸上堆着笑，实则心中一阵无语。
他压根就未曾向皇上申请过什么。
不过老王爷要将镇北军留在此地，他也阻止不了。
只能点头。
“那就多谢王爷，也劳烦咱们镇北军的兄弟了。”
等他终于从两位大佛手底下逃脱，杨成才重重舒了一口气。
这京都府尹真不是好当的。
他不敢耽搁，立刻派人去扬州五柳村寻找线索。
而另一边大皇子回到府上，胡不满正在喝茶。
听到大皇子陈述堂之上发生的事，他并不惊讶。
大皇子还在愤愤不平。
“都怪靖王那个老匹夫，生怕我会害明渊，还特意留了三百镇北军。”
胡不满思索片刻。
“虽然明渊已如咱们预料中的一般进入牢狱，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我这几日查此人，发现一件很不同寻常的事。”
大皇子来了兴趣。
“大师傅说的是何事？”
胡不满转着手中茶杯。
“你可还记得相爷朱永安？当时他还要你务必杀了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