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寺的住持脸色十分难看,却只是摇了摇头。
“阿弥陀佛,施主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想留着那宝物自己用。”
“而是世间传言是假的,那宝物并不能治百病,反而是一颗无解药的毒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宛若云更是直摇头。
“不可能,你少蒙我,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能再将那宝物送回。”
“我实话告诉你吧,那宝物现在说不定已经出了扬州。”
“就算你此时忽悠我,我也追不回来了。”
主持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说道。
“当年,天下大乱,遍地都是死尸,血水千里,寸草不生。”
“祖师悟道成功,将血水中的秽气全部收于鼎中炼化,只剩下这一颗毒丹。”
“于是,天地再现生机,可毒丹所到之处,犹如毒气蔓延,死伤无数。”
“一直到祖师将毒丹封于藏经阁内,这才制住毒气。”
“可你却将毒丹偷走,还要将其当成宝物送予你父亲,你可知会有何后果?”
宛若云的脸色煞白,可她却仍旧哽着一口气。
“你说的这些毫无依据,什么悟道,什么秽气,你是在讲故事吗?”
“我又不是三岁孩童,怎可被你唬住?”
可住持却反问道。
“若按照你的说法,这世上不会有可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你也不会来偷。”
“既有此灵药,那自然也有此毒丹。”
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宛若云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垂下头,她虽觉得老和尚说的话是无稽之谈,可心里仍忍不住泛起嘀咕。
难道那药真是毒药?若是没有救活父王,反而害了他怎么办?
可如今暗卫已经带着药回去了,就算此时她去追也追不到。
她不免有些着急起来。
“那怎么办?”
住持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希望毒丹被镇压几百年,应当消失了毒性。”
事已至此,他大概也知道那宝物追不回来了。
毕竟在护国寺内有治百病的宝物传扬出去,开始他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天。
如今,这一切都是命中定数。
“万法姻缘果,一切只看施主父亲是否吉人天相。”
明渊在一旁听得不明所以,忍不住想笑。
不管是宝药也好,还是毒丹也罢,确实都挺让人不能理解。
“住持,既然你已不在乎护国寺宝物之事,不妨想一想怎么救我们。”
“毕竟你已经看出来了,钱良就是在借题发挥,想要杀了我们。”
住持也很无奈,他只是一个寺庙的和尚,如何去跟官斗?
“我只能尽量想办法帮你们劝说,但我看钱大人决心已定,不会听我的话。”
“但护国寺是佛门圣地,我定然会尽量帮助你们,绝不会让你们在此枉死。”
说罢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人就离开了。
在他离开之后,宛若云好像是失了魂魄一般,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
她看了一眼明渊,突然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
“明公子,你医术高强,你觉得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明渊还真的不知道,只得摇了摇头。
宛若云却满脸苦色,若是那药真是毒药,她岂不是害了父亲?
如今她被关在这里,便是想要去追暗卫,也追不回来。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渊拿着住持送来的伤药给芍药用上,转头看向宛若云。
“你跟你的暗卫有没有特殊联系办法?像是信号弹、飞鸽之类的。”
宛若云张大嘴巴,还有这种方法?
明渊一阵无语。
“既然你也联系不到他,又追不上他,就别想那么多了。”
他们还是想想自己的性命安危吧。
第二天,钱良便将明渊他们压了上去。
护国寺内没有公堂,他们便在佛堂之中审问。
钱良一拍惊堂木。
“大胆月族妖女,想了一晚上,如今竟还不肯说吗?”
宛若云一直摇头。
“我说了,我不是月族奸细,那匕首就是我在一个小贩手中买来的。”
“我叫林云,家住淮南,父母都是经商之人,大人大可以去查。”
宛若云既然独自来到大洲,自然已经安排好了大周的身份。
即便是钱良真的去查,也不会查到任何异常。
只可惜,钱良铁了心要将他们定罪。
就算她真的不是月族人,也要将这月族人的身份强安到他们身上。
“大胆月族妖女,此时已经证据确凿,你居然还敢狡辩,来人呐,用刑。”
说吧,便有几个士兵带着夹手指的刑具过来。
宛若云哪见过这般阵仗,当即吓得脸色惨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芍药已经醒来,见此情景,立刻挣扎着要过去护住自家小姐。
只是她刚一动,便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血又流了出来。
她只能大声喊着。
“住手,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小姐,有什么刑罚对我来。”
钱良冷哼一声,刑具已经摆在宛若云的面前。
“你如果肯说实话,我就不对你用刑,说,你是不是月族奸细?”
宛若云连连摇头,她知道若是承认了自己是月族奸细,她就活不成了。
虽然可以不用受到刑罚,可人不在了,又如何能回去救父亲?。
“我说了不是,我叫林云,家住淮南……”
钱良根本没让她把话说完,挥了挥手,刑具已经夹在她的手指上。
宛若云娇生惯养一辈子,何曾受过这般刑罚,当即痛得大喊起来。
可即便这样,她也咬死不承认自己是月族人。
护国寺的住持见此情景,也不忍心。
“大人,仅凭一个月族标志不能断定此人是月族奸细,您这样是屈打成招。”
钱良瞪了住持一眼。
“你这老和尚,我如何审案,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着一挥手,他旁边的士兵立刻冲上来,将护国寺主持带了出去。
主持抬眼看着堂上的诸天神佛,大声喊道。
“此乃佛堂,是清净之地,你真要在此断这冤案错案吗?”
“大人此举,难道不害怕诸天神佛责罚吗?”
钱良回头看了一眼上面的佛尊,佛尊垂目,仿佛真的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