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
大秦帝国的边境大牢,秦凤正在那儿一个人盘腿望墙而坐。
心里在为前天的事情怒火,没想到他好心抓了刺客,却被无缘无故地当成了刺客。
这两天里,既没有人来审他,也没有人来查他。
整个,把他晾在了这儿。
一天一顿饭,饿得他两眼都放绿光了。
是杀是刮你倒是说句话呀,就这么不吭不响地关着,到底几个意思。
这个时候一位身穿灰色军衣的中年人,一对小眼睛,跟肉包差不多年纪,兀自走了过来。
“秦公子,你不认识我了?”
小眼睛再次走到秦凤身边,带着皮笑肉不笑的面容说道:“你忘记了,那年我和几个小兄弟到你们秦府去借米,结果米没借成却被秦老爷送到了官府,紧跟着就成了边疆戍卒?”
秦凤看了看这位,不认识。
原主记忆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从他的话里,秦凤也听出了他的不怀好意。
“你那是去借米吗?那是偷米!”
“嘿嘿,读书人的事哪能是偷,是借是借!”
小眼睛的笑脸更灿烂了,笑得整个他真的很欠扁,“怎么着,大牢的滋味还好吧?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吃的?一天一顿牢饭,估摸着你这大家公子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有钱吗?”
就这么直接,恬不知耻地,真的伸出了右手要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大牢里也能使我推磨!”
“啪!”
一个结实的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小眼睛的脸上,五个手指印顿时印了出来。
秦凤正在气头上。
无缘无故地做了几天牢,早就憋得要怒火升腾了。
再加上小眼睛一直都是一副欠扁找揍的模样,明明偷了他秦家的东西还被他说成了借,这又**裸地讹诈,癞蛤蟆不咬人他恶心死人,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不挨揍谁挨揍。
打得当时他当门牙齿脱落了三颗,就地一连转了三四个圈。
“你……”
“好你个秦凤……
“秦凤,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你一个死囚犯还给我耍横,要不收拾死你,我就不姓朱!”
小眼睛说着漂亮狠话,身子却在不自觉地后退。
秦凤的那一巴掌太有阴影了,打得他血沫子都吐出来了。
“你……秦凤,你要干什么?”
“这可是大牢,你可是名刺客……喂喂喂,你要干什么?”
说着的时候,小眼睛的身子一退再退。
一不小心,扑通一声撞到了后面的柱子上。
“你说我是刺客?”
“是呀……哦……不……是他们说的……”
这位看守大佬的小眼睛,真的害怕了。
尤其是秦凤的这双眼睛放射出的光芒,宛若两把尖刀直直地刺入他的胸膛。
“我刺杀了谁?”
秦凤的步伐还在前动,“他们还说了我什么?”
“这……他们说……他们说你要刺杀监军……他们说你要刺杀主帅……他们说……”
这位话说得很不成句。
他简直被秦凤压迫得要哭了。
秦凤给他的感觉太可怕了。
可怕到他在面对一头荒古野兽,一不留神就可能被吞噬掉。
“好样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正是那天下令抓秦凤的年轻人。
他温文儒雅的外表下,长着一双野兽般的眼睛。
“军爷!”
几乎被秦凤压迫逼哭的小眼睛好像碰到了救星,一屁股坐起来转身往门外走去。
“军爷,他……他太大胆了!”
“简直是狗胆包天,竟然在大牢里还想要行凶杀我,军爷要不要就地把他正法?”
“啪……”
“没用的废物!”
又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印,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小眼睛的另一边脸上。
打得他再次晕头转向,打得两眼一抹黑,结结实实地撞在刚才的那同一根柱子上。
“军爷……”
“废物,他戴着脚链手链,你竟然被他逼到了墙角,我大秦帝国的脸面全被你丢尽了!”
“我……”
温文儒雅的年轻人略过了挨打的小眼睛,直直的眼睛看了看毫不示弱的秦凤。
“这是大牢,难道你还打算在大牢里行凶,当着我的面把他杀了吗?”
秦凤更直接,直接把身子转了过去,一个眼神都不给他,“要杀我何必找借口?”
“你不想辩解辩解?”
年轻人并没有生气,他的语气反而很温和,“你就这么不辩解地走向不归路?”
“嘿嘿嘿!”
秦凤冷冷一笑,已然只是一个背影。
“如果辩解管用,我就不会平白无故地在这里呆上两天两夜了!”
温文儒雅年轻人没有再说话,只是两只眼睛里再次放射出了森寒的光芒。
在这个军营里,还没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就是在主帅面前他也从来没这么没存在感。
金甲兵作为皇帝的秘密亲兵,可以说走到哪里都是中心,各地大小官员更是敬畏三分。
他这个边疆金甲兵的副统领,就是监军主帅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可现在却被忽视了。
“有什么事就说吧!”
秦凤缓缓地把背影转了过来,语气冰冷地说道。
“快人快语!”
年轻人不再恼怒,他双眸中的凌厉光芒再次隐忍,“现在我们军中想要组织一批死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赵狗敢当众刺杀我军中主帅,那么我们大秦帝国也同样可以,而且还要十倍偿还于他,让他们知道惹怒我们大秦帝国的可怕后果,定要一战而论生死!”
“没兴趣!”
秦凤还是冷冷地说道。
更不给面子,直接断然拒绝,同时把身子再次转了回去。
做一名兵卒杀敌立功可以,可是让他做炮灰做死士他肯定不干。
死士死士,不死就不叫士了,他不想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身后名,那不是他的追求。
眼前福,这才是他的所谓。
“你不想光宗耀祖历史留名?”
“不想!”
“你不想飞黄腾达步步高升?”
“不想!”
“你不想保住身家族人性命?”
“不想!”
“你不想妻妾成群享乐人生?”
“不想!”
“你想现在就死在这个大牢里?”
“不想!”
秦凤把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冷冷的眼神看了看年轻人,“你也不想我死在这个大牢里,不然你不会亲自到大牢里提我出去,刺客的名分你按不到我的头上,这个世界有天理!”
“天理?”
“哈哈,天理?”
“倘若你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又何谈这个世界有天理?”
“换句话说,即使这个世界上有天理,而这个天理可能也落不到你的头上!”
秦凤冷冷地站着,回头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他儒雅的脸上尽是笑容。
但是任谁都感受到,他话语里的冰冷寒意。
还有,他的不容置疑。
完全一副高位者的凌人姿态。
他额头上都写着,他就是秦凤口中所谓的天理。
“那天理何在?”
“天理根本就不存在,如果真有所谓的天理,就不会有你今天的牢狱之灾了!”
秦凤冷冷一笑,反而对这位气势凌人的金甲副统领不那么厌恶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现在就可以走了!”
儒雅年轻人也微微一笑,并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那位挨了两巴掌的小眼睛,乖乖地把秦凤脚链手链给解开。
临了临了,还不忘赔个笑脸相送。
连金甲兵的副统领,都亲自来大牢里拉拢放走的人,他肯定是惹不起的。
“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儒雅年轻人在秦凤出了大牢门的时候,他再次简洁有力地说道。
“有空再说吧!”
秦凤淡淡地回道,头也不回地迈开脚步向大门处走去。
自然,是在士卒的带领下出的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