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这是他的了!不论生死。都是他的!
飞白在黑暗中飘**好久,久到忘了自己是谁,无数的记忆碎片在脑海的笼子中挣扎着向外跑,又被心里的善念拦了回去。
良久……
她觉得呼吸困难,脑袋缺氧。
眼皮重的像是一座山……
直到,直直的长睫抖动了一下。
明殇看着那眼皮的颤抖,不舍的挪开自己的唇。也并不是太远,大概在微微一抬头就能撞到的距离,认真的看着的苏醒。
长睫抖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清冷的光辉从眼中射出,撞到明殇的眼中,又快速的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从未阖眼的清明。黑色的瞳仁深的像是白骨路旁的深渊,看不见底,谁也不知道里边隐藏的到底是怪兽还是美人。
冰冷的视线像潮水一样从飞白身上退去,迷茫作为掩饰覆盖上的脸。
“明殇,你抱着我对我流口水干什么?我的肩膀都被你的口水浸湿了。”
明殇听着那嫌弃的话,有些语塞,同时又有笑容在嘴角裂开。这样的模样才是真正的样子,毒舌嘴贱没心没肺,也是他看好的样子。
飞白轻易的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坐直身子,觉得有点不对劲。
“明殇,你肩膀上插着棍子做什么?”瞪着大眼看着男人的肩膀,又瞪着大眼看男人的表情,嘴张的能吞下一颗鸡蛋。
狰狞的木棍从明殇的前肩刺中,扎到肩胛骨上,被骨缝别住,血流不止,拔也不是,插着也不是。
明殇满脸微笑,几乎让他忘记了肩膀上的疼痛。
“我也不想插着棍子,可是,拔下去我会死。”明殇一脸对生的留恋几乎要骗过飞白。
飞白看着男人的表情,怎么瞧,怎么觉得不顺眼。再看到对方流血的肩膀,下落过程中的保护,心里又有些不太舒服。如果男人因此而死,自己是不是又背上了命债。
“不拔下,你一样会死。”飞白眼神光一沉,一字一顿的说。
明殇一听,就明白飞白这是有了办法。也不犹豫,右手一伸,抓住肩上突出的木刺,眼神不错的看着,手一用力,木刺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缓缓拔出,鲜血奔涌而出,瞬间染湿了他的黑衣。
整个过程,除了木刺和骨头的让人牙酸的摩擦声,男人全程没有一丝痛哼,就连大的吸气声音都没有。
男人对自己的狠绝吓得飞白向后窜了一点,心中怯怯,暗道希望自己没有把祁王得罪的太惨。师父说过,一个人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他杀人无数,而是他不惧生死。一个对自己都下得去手的人,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这样的男人要是得罪了,一定不死不休……
明殇微敛着眼,瞥了一眼正在流血的伤口,面无表情,好像受伤的是别人。
飞白看着血液顺着黑衣滑落在地上,飞溅成一朵暗红色的血花,她不自然的别过脸,喉头在黑暗中小心的吞咽了一下。
“那缸里的东西防腐止血,你涂一点好了。”侧着头的不敢直视男人的伤口,随口说。随后又像恍然大悟一般,在身上翻来翻去,找出了一个眼熟的白玉瓶子。
挥手抛给男人,“这是你上次浪费的药,先涂这个好了。”
明殇抬手接住瓶子,感受着手中温润的感觉,眯了眯眼。
双手向后一支,头一仰,嘴角扬起邪肆的微笑。“猫儿……我要是死了,这墓中就剩你一个人了。所以……”
话只说了一半,飞白就明白了男人想要说什么,他在威胁自己,动手救他,如果他死了,她就孤身一人。
飞白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片的怪蛇,奇怪的甲壳动物瞬间冲出来占据脑海,一股香甜的味道袭击了味蕾。
如果只剩自己一个人,她就回到了当年。
从男人手中抢过玉瓶,认命的用手刮了刮瓶子的内壁,狠狠的怼到男人的伤口上。
师父给的疗伤圣药自己一点没用过,全便宜这男人了,如今竟然还被威胁。看在掉下来时男人那么护着自己的份上,忍了。
飞白不耐烦的给男人上药。
男人看着她水光滟滟红肿的唇,心情贼好,眼中含笑,嘴角都快裂到耳根。
这,越来越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