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能出城,原因很简单,燕不留背上趴着飞白,负重的男人没有办法无声无息的越过城墙,除非他将女人抛下。
“早知道这么难就不救你了!”燕不留找了墙角的空屋子,将女人安置好,嘴上欠欠的抱怨,手里拿着被子恨恨的将女人裹成一团。
棉被堆儿中的飞白面色苍白,周身疲惫,眼睛却黑的发亮。邪挑的眉梢更是带着神秘的笑意。
“现在后悔也晚了吧!”
男人手一僵,狐疑的看着嘲讽技能大开的女人。好歹自己救了她,怎么连句好听的都不说。这性子真不讨喜啊!
“喂,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难不成是被打坏了脑子?”
女人懒洋洋的躺在被子中,那种风 流肆意的气质随着眼角眉梢流淌,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的手慢慢从被子中伸出,在男人颈前停下,手指一伸一挑,勾上了男人的下巴,眼中波光流转,呵气如兰。
“那你说……我是谁……”
燕不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得猛一个哆嗦,他利索的打掉女人的手,条件反射似的紧了紧衣襟,一副你少勾 引我,我不上勾的正经样子。
“飞白!你少跟我动手动脚!小爷不吃你这套!”
飞白看着面前的男人秒变娇羞的大姑娘,那粉红的颜色已经蔓延到了脖子,终于控制不住,哈哈笑起来。
燕不留气急,凶狠的一龇牙。
“笑你妹!”
“哈哈哈!”
“……”
“这是本色!”良久,飞白含笑回答之前的问题,灵动的眸子中尽是多情,又是无情。
燕不留不懂,他只知道,飞白善良心软,虽然怕麻烦好惹事,但也是一个江湖好青年。
可是如今这副魔教头子样……可能真是被流云宗那两人刺激的!
飞白着实不愿意骗这一根筋的笨贼,又不愿将伤疤再揭开,只能敷衍。
“小爷一直这个样子!你不能因为小爷更加风 流倜傥,就否认小爷的人格,小爷……”
燕不留如遭雷劈,表情麻木,默默转身,开门出去了……
女人一个人团在冷炕上,看着自己伸不直的那条腿,喃喃道。
“这真的是本色!”
之前那副样子,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燕不留出门没多久,院子里就出现了陌生的脚步声。
飞白躺在**,静静地听那声音接近,连挣扎都没有。
门被打开。
“少阁主!”
被称作少阁主的女人淡淡的撩开眼,静静的注视着破败的屋顶。
“一刀阁听令,江湖悬赏万金取曦若项上人头!”语气平平淡淡,却听得地上半跪着的灰衣女人身体僵硬。
这年轻的少阁主和阁里传闻相谬,不但没有贪玩痞气,反而杀伐果断。气势凶狠让她不敢抬眼,好像面前趴着的不是一个受伤的女人,而是一头噬人的巨兽。
“属下领命……可是,少阁主你的身体……还是跟属下回阁里吧!”
飞白自然看着屋顶,不急不缓的拒绝。
“不去,我树敌太多,顾不上你们,何况……”
“嗯?”何况什么?灰衣女人抬头,希冀着事情可能会有转机。
“何况,我还没见过西茫的草原,怎么的也在活着时去看一看!”
希望的小火苗噗的熄灭,少阁主这蛊毒终究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随时可能掉下来。太医无能为力,阁主又多日不在家,形势确实不大好。
灰衣女人表示担忧。
“那……少阁主……我们送您去西茫!”
“不必了!你们看好阁里,我不在时不要出什么乱子!”飞白果断拒绝,多事之秋,天知道会有什么蹊跷等着她,她还是不要让一刀阁跟着搅这摊混水了!
“那……属下将您和燕公子送出京城!”
灰衣女人一退再退,她是真心想为自家头头儿解忧。
飞白盯着屋顶,沉吟一下。
“那……先送些伤药,再买两只烧鸡!我们中午走!”
燕不留惊讶的看着趴在被子中吃鸡吃的满嘴流油的女人,又不可思议的看看自己手中的包子,那个挫败感,简直溢于言表。
“你那里弄得?”女人伤了脚,屋子都出不去,这东西哪里来的?
“别站着,赶紧吃,凉了就腻了!”飞白一边鼓囊着嘴,一边邀请男人共享美食。
“额……”
肉的香味很快吸引了男人的全部注意力,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有女人在就好了,果断扑上去,狼吞虎咽。
灰衣女人小心的安排人在城中买了补品,又在据点取了伤药,安排了计划,才回到小黑屋。
一推门,就看两个人双眼冒着凶光,对着烧鸡狠撕猛咬。
“少……少……阁主!”她尴尬的收回视线,低下头,好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说!”
“我还买了去寒气的补药,您趁热喝一些……”
啪叽!鸡骨头掉在地面上打了两个滚。
飞白吃肉的惊喜表情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意外和懊恼。
“你还开了药?”
“属下派人去的,想着您身体不适……应该……”
飞白像是被烧了尾巴的鸟,三下五除二收了伤药瓶子,拍着正吃得开心的燕不留。
“收拾下,我们要赶紧走了!”
“少阁主……”
灰衣属下有点蒙逼,她不懂飞白为什么如此慌乱。
“你也赶紧回据点,买药的时候暴露了!赶紧走!”
女人更懵。
“不会有事的!属下派了三个人,分开买的药才凑够这一副药,绝不会留下痕迹……”
飞白叹气,认真的盯着女人。口气又是佩服,又是不甘。
“你太小瞧轩辕明殇了!”
……
“皇上!有人去药店里买了药材,凑起来正好是副去风寒的补药……”
“那人将药送去哪里了?”明殇嘴角勾起邪笑,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马脚。他倒要看看,盖了章的女人还能跑到那里去!
“皇城南门的一个小屋子……”
“带朕去!”
明锦眼睛一眯,也不多墨迹,身形一闪,消失在风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