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杭煙雨江麵上,一葉小舟隨意飄**,白袍飄動,衣角飄落在江水中,起起伏伏,魚兒競相追逐,像是推動船向前漂去,小舟前落著一隻白鷺,悠閑地梳理著羽毛。
姿態閑適的年輕人,微涼的清風吹拂著對方的滿頭黑絲,隨意挽起的烏發稍有淩亂,順著風掠過那張俊秀豔麗的臉,直直的睫毛垂在眼瞼上,投上一層密密的陰影,愈發顯得對方眉宇之間那種清風過流雲飄的風流肆意。
不遠處的另一隊商人可就沒有這麽自在了。
這水麵看起平靜無波,可這下杭人都知道,這是出了名的死亡水域。
不管天氣如何晴朗,這地方說起霧就起霧,當霧氣散後,總會有些人和貨物隨著船隻一起消失,沒有殘骸,沒有屍體,就像是被水麵吃掉了。
越靠近江麵中間,商人們緊張。要不是雇主著急見到貨物,價錢又相當的可觀,他們是說什麽也不會冒這個險走這樣一條路的。
飛白看著遠處的一隊船隻。船身新舊不一,一看就是臨時組建的。船上的商人身穿儒服,卻沒有書生氣,眼角下落,鼻子旁有兩條深深的法令紋。這樣看著就凶狠難招惹的人是不會成為商人的。隻是瞪一眼,就能把客人嚇死,誰會買他的貨物。
船夫是個身高七尺膀大腰圓的壯漢,胳膊比船槳都粗,大概是新手,用力也不均勻,船走的七扭八彎……
看樣子,這就是威虎鏢局了!
飛白跟了他們三天了,山腳下的茶館,他們不喝茶,自己打水,盯著店家煮茶,銀針試毒。
城裏的客棧,濕熱的夏天,五個大老爺們睡在一間屋子,中間守著大包小裹,門口還有人裝喝醉了站崗放哨。
江邊的碼頭,他們自己挑船,不用船夫,全是自己人劃水。
三天來,這夥人謹慎無比,毫無縫隙,別說下手,飛白壓根沒能看出東西到底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