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命崖

第167章 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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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师兄,那个竟然寒落苍又开始修炼了!”。

“太可怕啦.......”

一位樵夫打扮的少年,神色惊恐的对着面前的一众男子说道,人群中随即传来一阵**。

这一众男子,与这樵夫打扮的少年都是苍山仙派的外门弟子,也是内门弟子选拔的大热。

为首的一位少年姓秦,名根农。他的父亲是苍山派内门的一位青衣弟子,他出生时,他的父亲通过一些关系,将他内定为黄真道人的亲传弟子。只要他能顺利的通过内门考核,便可直接升为白衣弟子。

苍山派的内门弟子分四个等级,青衣、白衣、黄衣、紫衣。

青衣的身份最低,一般就是内门中的杂役。

白衣为正式的内门弟子,而能拜到黄真道人这样在整个修仙界首屈一指的人物,那便是白衣弟子中最尊贵的身份了。这样的白衣弟子,资质就算再平庸,都不会沦为青衣弟子的。最坏的情况,也就是成为藏书阁中混吃等死的管理员。

总之,对于秦根农来说,只要他能通过内门考核,顺利的进入内门,前途便是一片光明。

可就是这看似轻巧的第一步,却成了他成功路上的一座不可能攀登上的高峰。

这是因为外门里出了一个修炼妖孽—寒落苍。

寒落苍不是他的真名,他是三年前被人从落苍山下捡回来的。他因重伤,患上了失忆症,所以不记得自己真实姓名、及来历。于是,掌门人便给他取了这样一个门派的名字。也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让所有的外门弟子想通过考核,进入内门的梦,彻底破裂。

苍山派的内门考核一年一次,且名额只有一个。凡是外门弟子,年龄在十五岁以下,修为突破淬体境十层的都有资格参加。

凡人修仙,主要有三个层次,分别为淬体境、脱凡境、乱魂境。每个层次十个境界,可谓一层一重天。

常人七岁开始修炼,资质好,够努力,家境富裕的人三年可以突破淬体十层。若是缺了其中一样,便要多两年的时间。

想要突破脱凡境,就算是进入内门,得到名师指点,再配合各种丹药,秘法的加持,最少也需要五年。

乱魂境是道者与武者的区别所在。到了乱魂境时,人的体内便会长出一条新生脉络,称之为乱魂脉,此脉一成,道者便能在体内聚成一口本源仙气,从而飞天遁地,高来高往。

这一层次,即使是门派修为排名前100的黄衣弟子也没有几个人能达到,更别说是外门弟子了。

而寒落苍,就是一个乱魂境的外门弟子。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不是生来就是乱魂境,而是一步步修炼过来的。

一想到他的修炼,外门弟子甚至是许多内门中的人都不由的感到惊恐。

他用三个月的时间,突破淬体境达到了凡胎境,此后仅十日时间,他便到了乱魂境。

十天乱魂!不单单是秦根农,只要是修仙界的人,想想都觉得自己有懈怠光阴之罪。

那一年的内门弟子选拔,成为了寒落苍一人独秀,没人能够与他相比。

此事,本该随着寒落苍以举世震惊的天赋进入内门而告一段落,岂料考核完成的第二天,他却毫无征兆的失去了记忆,修为全失,直接沦为一个普通人。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内门的人个个守口如瓶,外门的人自然无法知晓,姑且就当他是失忆吧。

秦根农通过手段得知,寒落苍失忆的时候,当时包括掌门在内,内门中的具有“真人”、“仙人”等称号的足足十余位修仙高人一起闭关,希望凭借着众人的合力将寒落苍的病治好。

可惜,并没有任何的进展,他旧什么都想不起来,到得最后甚至连话都不会说。最终,他因没有修为,而无法适应内门的特殊环境,而被送回外门。

不想,一年之后,他竟又修至乱魂境,再次参加内门考核。

总结来说,寒落苍在落苍山三年,每隔一年,就会失去一次记忆,

他三年三次失忆,三次乱魂境,三次参加内门考核,又一连三次被人从内门赶了出来。

这三年,他几乎是搅的苍山派内门外门,鸡犬不宁。

内门的道人,无法通过正常途径收徒,而外门弟子也没有办法在内门考核中战胜寒落苍从而顺利的进入内门。

值得一提的是,这内门选拔的规矩不是人定的,而是由信命崖决定的,其中原委暂且不表。

总而言之,内门的人想要收徒,外门的弟子想要进入内门都必须依照此法进行。

所以,寒落苍的存在,就显得有些棘手了。

现在不仅是外门的人害怕寒落苍修炼,内门中的一些人也害怕了起来。

有人害怕进不去,有人害怕出不来。

前几年,有几个资质上好的外门弟子,就是因为寒落苍,堵死了进入内门的路,从而无缘进入内门,只怕终此一生也只能在外门中庸碌度日了。

偏偏,今年寒落苍才十三岁!这就意味着,他至少还有两年可以耗。

想到这里,秦根农一双拳头不禁握的更紧了。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要是,也是被寒落苍逼的。

今年他已经十五岁了,今年的内门考核,可以说是他进入内门的唯一一次机会,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等下一年。

可寒落苍,那个只要给他三个月时间,便能成长的寒落苍,是他晋级内门的唯一的绊脚石。不,不是绊脚石,是一道天堑。

所以,内门考核之前,这个人必须除掉!

秦根农走到悬崖边,随意的将石子踢了下去,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句。

“把他,踢下山!”。

他身后的一众外门弟子,当即同仇敌忾的吼道:“踢他下去!”。

落苍山顶,雀舌崖,白云触手可及,此地的灵气最为充裕。

一位青袍少年,盘膝而坐,他的轮廓虽还有些稚嫩,可脸上已透出勃勃英气,在这个无需藏锋敛锷的年纪里,这样的一张脸,无疑更显峥嵘。

他的肌肤白皙如玉,随着他的呼吸,能够清晰地看见一缕缕金色丝线,在皮下游走。这便是,灵脉。也称为灵泉,只有晋升脱凡境的人,才会出现灵泉,当修道者的修为臻至乱魂境时,灵泉便会形成乱魂脉,其中的灵力也就会转换成道者的本源仙气。

不多时,其周身便开始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道道白光,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超凡入圣,不入俗世之姿。

忽地一缕黑气,自其丹田处升腾而起,聚在他后心位置,形成一粒墨色的,如龙眼般大小的球丸,然后缓缓舒展,竟形成了一片黑色的羽毛。那黑羽又在此时,分裂出一片白色的羽毛。两片羽毛一出,那少年的额头,缓缓的浮现出一道金红色的火焰道印。道印显出的同时,一道圣洁的光芒忽地自那少年的身体倾泻而出,化作一道罡风,瞬间扫过整个山峰,**起浩瀚烟尘。

再看时,其身后的草木,竟以他为中心分作两边,一边尽数枯萎,一边浓郁更胜从前。

下一刻,少年剑眉忽然皱起,面上现出一道痛苦的神色。此时,若是有人站在他的身后,便能清楚的看见,在他的后颈处,一道淡青色的两仪印记缓缓浮现了出来。那印记一现,少年周身的灵光即刻以万川归海之势,火速涌了进去,然后消失不见,竟是无法再强迫的修行下去了。

少年也没有勉强,随即睁开了眼睛。

“乱魂境,果真是我不能触及的层次啊......”。寒落苍望着山顶上无尽的茫茫白云,眼神犹疑。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简,此玉简中记录了他所有的记忆。

这三年来,除了修炼外,他都在重复着做这一件事,那便是,将每天的经历,以灵力方式记录在这一块小小的玉筒中。

当他想不起事情的时候,或者每次失忆的时候,只要触摸这枚玉筒,便能立即知道自己在失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三年,七次乱魂,七次反复.......”

寒落苍轻轻的叹了口气,眉头也皱的更紧了一些。

似乎有什么东西,刻意在阻止他修炼。

沉默许久,寒落苍深吸了一口气,释然道:“好在只是糟糕一阵子,不会糟糕一辈子的,总会有办法的!”。

“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啊!”。

寒落苍看了看山顶的茫茫云气,口中喃喃的说了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苍山派只是一个三流的修仙宗派,掌门寒世仙虽然有虚天三境的修为,可到底还只算初窥门径而已。这修仙界里,比他强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

也许那里,会有良方。

正在此时,一股劲风袭来,打断了寒落苍了思绪,令他不由的回过神,向着一侧看了过去。

当下,只见一道黑影从一旁的云烟中蹿了出来,于此同时一道漆黑的刃芒,直逼他胸口。

寒落苍大惊,怎会有人想要杀我?

他来不及多想,连忙身形一低,躲了过去。冷不防,又一人从上方杀出,一刀劈头而下。

寒落苍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去抵抗,当即就地打滚。直滚到了悬崖边上,险之又险的避开。

“你们是谁?”。

寒落苍翻身而起时,他的面前已出现了十几个陌生少年。他们个个手持刀刃,目露凶光。为首的黑衣少年,他瞧着有几分面熟,却叫不上名字。

秦根农强装镇定的看着寒落苍,他面上虽泰然自若,可心里却有着一股强烈的自卑感。

是啊,与这样的一个天才对立,谁都会黯然失色。

“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光彩,但我也没有办法!这是我唯一能够杀死你的机会了!”。秦根农不自觉地便低下了头,沉着声说道。此刻,他不敢去看任何人。

另一边,寒落苍此时也已经从慌乱中镇定了下来,他并不笨,稍稍一想,也就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了。

“你是怕我挡你的路?”。

寒落苍笑了笑,语气平淡的问,甚至有些不以为意的态度。

秦根农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将头抬了起来,可眼睛还是不去看寒落苍。

在寒落苍没有出现之前,他一直很骄傲,所以,即便这个世界有很多人比他强,也未能令他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觉。他觉得,给自己同样的时间和资源,自己甚至可以达到比别人更高的层次。

可寒落苍不一样的,他就是个怪物,十天乱魂啊。

这就好比,他们还在婴儿期的时候,自己眼睛刚刚睁开,那寒落苍已经可以拿刀桶人了。

这怎么比?

“我不如你,所以只能如此了!”。他苦涩一笑,声音拖了一道颤抖的尾音,似带了些哭腔,显得有些悲凄。

“秦师兄,跟他废话那么多作甚,你下不了手,我来!”。

一位身形瘦高的道人忽地冷哼了一声,不待秦根农发话,他已率先冲了过去。

寒落苍见他冲来,并不慌张,脑中即刻想起一道法决。未见他结印,却已有一道金色的印文浮现在他的身前,直接形成一堵无形的气墙。

那瘦高的道人怎么也没料到,这世上竟有人不结手印,只凭意念便能瞬间催动仙术,凭空的隔出一道屏障来。

让人防不胜防!

“砰”一声闷响,那道人一剑劈在了气墙上,直弹飞了数十丈。

在场之人顿顿时噤若寒蝉,个个睁着惊恐的眼睛,似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寒落苍。

这人竟已妖孽至此了!

“杀......杀了他,大家一起上!”。秦根农稍稍失神了一阵,然后立马扯着有些沙哑的嗓子,低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