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筆記裏麵出現的第一個外人，不是父母，也不是卞招娣自己。
在句子旁邊，有幹涸的淚痕，最後一個字已經寫得亂七八糟，拖出長長的線。
過往、怨恨、憤怒一點一點，在筆記上麵浮現出來，家人、同學、朋友，似乎都成了必須要殺掉的對象。
“寧。你在嗎？”
“在。”
“我想死。”
“等。等到該死的人接連死去，我們相擁著走向地獄，想來也不會寒冷。”
褐色的血跡在紙上凝固，寧字跟血水混成一團，變得模糊不堪。
這段類似對話的筆記，讓蘇天奇想起來一件事情，在手機記錄裏麵，卞招娣同樣跟自己另外一個賬號也進行過類似的對話。
“小黑，這是卞招娣的第二個人格嗎？”蘇天奇指著筆記問道。
小黑點頭說：“對，我們在審問卞寧的時候，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當她適應某個環境的時候，屬於卞招娣的人格就會顯現出來，反之就是卞寧。”
這個情況，讓蘇天奇皺眉，從筆記上的記錄來看，卞招娣最開始的時候，並不是雙重人格，而是跟普通人一樣。
但是在他出現過後，卞寧就相對的生長出來，卞寧如同心魔，在不斷滋養後，終於開花結果。
血痕也在那時出現，後麵的筆記裏，也出現了不少的血水痕跡。
“疼。疼。疼。……”
“還要多久我才能夠離開這裏，還要多久……”
病情一天天加重，筆記裏也第一次出現卞招娣想要離開現在的家，這就像一個開端，後麵想要離開的想法越來越堅定。
最後一句話停留的時間，是在卞招娣本應該死亡的時候。
“我死了，我來了，你們準備好……準備好……”
後麵是大片的空白，再沒有記錄下一個字。
看完這些記錄後，蘇天奇呼出一口氣，這完全是記錄了卞招娣如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