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看戏看到现在,又注意了下女子身后的门店牌坊名,女子的身份顿时呼之欲出。
她,就是现在长乐坊的管事,夏紫嫣。
“表哥,表哥你终于来了,就是她,就是她.....。”
原本被夏紫嫣一脚踢飞的男子,连滚带爬起身,来到了张崎身边,“表哥,就是这个贱人,我天天给她长乐坊送钱,今日我来就想跟她谈谈,她却如此对我....。”
“你休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对夏管事动手动脚,夏姑娘再三忍让之下才动手的。”
“就是,仗着自己家有钱,就要强占夏管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
“......。”
长乐坊的门前,聚集了大量的人,这些人中也有长乐馆的壮丁,自然是出口抨击男子。
听着这里的流言蜚语,李长青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这张崎的表弟本是个纨绔子弟,因为玩牌看上了长乐坊的管事夏紫嫣,却不料踢到铁板了。
张崎面带笑容,摆摆手制止了自己的表弟,随后看向了夏紫嫣,“夏姑娘,本公子听说姑娘武功一绝,仙姿玉色,又赌技高超,表弟虽然不才,但仰慕姑娘也是真。”
张崎目光火热的打量着夏紫嫣的高挑的身子,淡淡道,“不知道姑娘可否愿意与本公子来玩两场,色子牌九姑娘你随意,若我输了,我愿意奉上白银十万两向姑娘赔罪。”
“嘶~”
“十万两?”
“他不是张家的公子吗?”
“是啊,听说张家的产业遍布好几个省,还经营钱庄,果然名不虚传.....。”
“.......。”
“.......。”
张崎的话,让在场围观的人都哗然,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站于张崎身边的李长青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中掀起了一阵骇浪。
好一个张家,这世上的士族豪门都如此有钱吗?
看来这天下间的财富都在地主老财手中,果然不假。
夏紫嫣黛眉蹙起,她朱唇微动,悦耳之声**开,“原来是张公子,张公子的赌注如此之大,不知道奴家若是输了公子又要如何?”
“自然是跟我走啊。”
“我今日好言相劝你不听,非要按照规矩来让你名声扫地,小贱人。”
张崎的表弟不待张崎说话,嘿嘿一笑,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其目光,犹如打量着一个绝佳的玩物。
江湖赌场之中,能当管事者,都有着超高的赌技,才能坐镇一方。
当然,如果是遇到有人挑衅,甚至是豪赌,万一输了那就混不下去了。
张崎手摇折扇,默默注视着夏紫嫣,笑着说道,“怎么,难道夏姑娘怕了吗?”
“不错,不错,长乐坊的夏姑娘果然是绝色尤物。”
“张崎,这你可就不厚道了,说好的等我们一起呢,我等还想看好戏呢。”
“哟,这不是木公子吗,木兄好。”
“木兄好,木兄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就在张崎话音刚落,迎面又有几位公子哥走来。
他们与张崎熟络地打着招呼,也注意到了李长青,纷纷如张崎一般向着李长青打着招呼。
入目,李长青眉头微微皱起。
他记起来了,这些人,就是那日去潇湘馆时与张崎一道坐在前面的人。
这些人中不乏当朝大员的公子。
李长青略微点头表示回应,将目光再度放到了夏紫嫣身上。
“既然公子如此有豪情壮志,不知道公子想要与奴家玩什么?”
夏紫嫣的声音,不但吸引了李长青的注意,也吸引了在场一堆公子哥的注意。
“姑娘误会了,与姑娘赌的,不是在下,是在下的家丁。”
张崎话音落下,其身后跟着的几名家丁之中,走出了一名头戴黑袍的男子。
当这位男子褪下黑袍后,其一双鹰钩鼻上挤满了皱纹,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夏小姐,当年家师输给了你师尊,今日这场赌局就算是咱们一分高下,如何?”
“你.....?”
“并州赌王?”
夏紫嫣看着鹰钩鼻男子,神色无比慎重。
此人,也是会奇门遁甲的门派之人,只不过与他们千机门不同,但与千机门也有着不小的恩怨。
“好,那就请。”
夏紫嫣微微欠身,答应了这场赌局。
为了自己的声誉,也为了千机门的声誉,她不得不迎战。
“木兄,走吧,咱们一道看看这场盛世豪赌,也是一场好戏。”
张崎收起了折扇,看着李长青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
李长青微微点头,也跟着众人悄然而入。
长乐坊,上下四层,后院之中更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不少相貌不俗的女子时常出没与其中,看的出来这里是一座豪华至极的销金窟,吃喝拉撒一条龙服务在这里都是小儿科。
众人经过了一楼大厅内的公共赌场后,进入了二层。
由于在场的人数众多,此次赌局就在二楼宽阔的大厅内举行。
一楼内大多数都是平民玩的地方,二楼也同样是宽阔的场地,但论豪华程度却远非一楼能比拟。
“罗科,你去......。”
李长青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悄然对着身后的罗科发出了指示。
得令后,罗科悄然退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二楼大厅内,并州赌王与夏紫嫣的豪赌开始了。
三局两胜。
色子一局,牌赌两局,共三局。
盏茶工夫后,夏紫嫣拿下了第一局的胜利。
二人各自摇色子,同样是比小,夏紫嫣的三颗色子落在了一起,点数为一。
而并州赌王则是出了点岔子,点数为二。
“呵呵,继续....。”
并州赌王皮笑肉不笑,继续示意夏紫嫣发牌。
踏踏踏~
就在这里众人看两位赌王斗法之时,大量手持大刀的兵士将整个长乐坊围了个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其余的各大赌坊之中,亦是被官兵所包围。
“陛下有旨,自今日起,封停所有的赌坊,凡涉赌人员一律抓捕,所有涉赌赌资一律没收,全部拿下。”
来到长乐坊的一名将领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洪声发出了命令。
“是,将军!”
所有的甲士齐声爆喝,喊声震天,齐刷刷涌入了长乐坊,开始拿人。
“不.....,陛下为何要查封赌坊?”
“我可是吏部尚书的公子,我只是来看戏的,我没有聚众赌博啊.....?”
“兵爷饶命啊,我没有赌博啊.....。”
“草民只是来看观摩的.....。”
“......。”
“......。”
长乐坊内之人听到了门外的爆喝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官兵们纷纷涌入拿了下来。
还有长乐坊的后院之中,正在抱着美人潇洒的赌客也被一并从**抓起,赤身带了出去。
哀嚎声,求饶声,怒喝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
壮观无比的一幕发生了,街道上的百姓商户摊贩们都看到大量的官兵围了长乐坊,随后就将数百人从中缉拿而出,排成了长龙向着刑部走去。
这一幕,同样发生在京城各地的赌坊之中。
大大小小的赌坊,尽数被包围,凡参与赌博者一个不落全部带走。
李长青自然也在“抓捕”的名单里。
只是来到长乐坊的参将好像不认识李长青,将李长青众人“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刑部衙门之中。
刑部大堂,李长青正坐在此处,身前恭恭敬敬站着刘雨生等一众官员。
“刘爱卿,凡涉赌之地,赌资一律交往户部清点,凡涉赌人员,按照等级与身份,需要交纳一定的保证金方可出狱,尤其是那些达官贵人乡绅士族家的纨绔子弟,通通万两起步,否则就关他们个三五年!”
“还要,朝廷重臣家的公子哥,一律关着,让他们好生悔过。”
“给朕查每一家赌场的掌柜,看看朝中哪些官员与他们有经济往来,朕要在明天早朝见到一个详细的结果。”
咕噜~
刘雨生吞了口吐沫,连忙回应道,“是,陛下。”
“陛下,平民五两银子赎身,商户百两银子赎身,低级官员有关的亲属千两银子赎身,这些达官贵人的亲属家眷们万两银子赎一人,今日抓捕了三千多人,这要是收下来,得.....。”
“得有数百万两银子啊,是不是.....,是不是太过重了。”
刘雨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声提醒了下李长青。
闻言,李长青呵呵一笑,“不重,一点也不重。”
“明日早朝朕就要为大秦律加入禁赌的条例,你去照办吧,禁赌乃是千秋大业,必须从严。”
“是,陛下,臣现在就去发布昭告。”
刘雨生虎躯一震,立马明白了李长青此举乃是利在千秋之事,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屁颠屁颠准备处理接下来的诸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