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己在朱文正面前没啥面子,徐司马轻轻的捅了捅在旁边看热闹的何文辉,可没想到,何文辉却理解错了他的意思,这家伙被徐司马捅了一下大腿后,直接将身前两名军兵推到一旁,朝着朱文正便说
“大都督,我看平安违背军令是假,违背你的意思,才是真吧!”
他这话一说完,徐司马便捂住了脸,他觉得,刚刚自己去捅何文辉这个举动,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误会
“何文辉!你有什么看法,可以尽情的说,但是你听好了,这次征讨张士诚,我是主帅,我的意思,就是军令!这有问题吗?”
作为和平安地位一样,派系一样的何文辉,听到朱文正这话,那也是瞬间火起,这次征讨张士诚,几乎动用了李文忠手下的大部分将领,但李文忠本人,却被朱元璋搁置了,他们这些人,对这个安排,本来就不满,此时朱文正又是这个态度,何文辉当然不服
“平安触犯军法,你想杀他,可以!但你不能用这个涂满了马粪的囚车来侮辱他!你侮辱他,就等于侮辱李副帅,就等于侮辱吴王!”
相比于平安那个只知道动手粗汉,何文辉还是有两下子的,朱文正听到这话,叹息一声道
“李文忠是个将才,但可惜,追随他的这些人,都是些废物,你说,这些人也不想想,这吴王的江山,那是姓什么的!整天跟着他胡闹,这哪天要是混丢了脑袋,你说多可惜呀!”
朱元璋的江山,那自然是不能姓李的,朱文正这话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告诉何文辉,别看李文忠跟我如何,但这江山,那是我们老朱家的!
“你!你!”
何文辉你了两声,随后便一言不发的退回了人群,朱文正的话,指向太明确了,朱家的江山,那能姓出第二个姓吗?
李文忠就算再得朱元璋的喜爱,那也不会成为继承人,而人家朱文正,虽然也不是继承人,但不论是吴王哪个子嗣登位,人家可都和他是堂兄弟,这样的关系,是他们这些外人无法撼动的
“大都督,何文辉他也是好意,那个……”
徐司马还想劝,这次,朱文正却一个字都没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这个眼神,让徐司马瞬间闭住了嘴,李文忠他不想得罪,可朱文正这个主帅,他是更不想招惹,所以,现在闭嘴才是最好的选择
“平安将军,请吧!”
在二十几把的火铳威逼下,平安被人捆住了双手双脚,像抬死猪一样,扔到了粪车上,看着躺在粪车里,被带上了马嚼子的平安,朱文正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一脸嫌弃的说道
“粪车里面也能做将军,来人送平安将军,上路吧!”
这个上路,仅仅是字面意思,朱文正现在没有杀平安的心思,他就是想把这个坏事的家伙赶紧送走而已,众人见到朱文正今日的手段后,心中都有些畏惧起这位年轻的大都督了,尤其是李文忠身边的何文辉,在今后的数年中,每当遇到朱文正,都会避其锋芒
“大都督,平安这人走了,咱们的计划,便会顺利很多,据探子回报,张士诚在昨日,已经点兵出发了,目标就是咱们这里,按照他的兵马数量和行军速度,最多四五日,就会抵达,到时候,咱们就该做做文章了!”
营帐内,邹普胜指着地图,缓缓说道,看着此时的邹普胜,朱文正觉得,这家伙与其说是个军师,不如说是个算命先生,他整天看起来都在忙些没用的事儿,可谈到这些正经话题的时候,他却依然能提出很有见地的看法,这家伙,简直堪称神算子呀!
“做什么文章,你说说看”
由于门外值守的都是自己的亲兵,因此,朱文正在营帐内谈事情,从来不需要故意的小声,看着求知欲满满的朱文正,邹普胜嘿嘿一笑道
“四个字!出工不出力!”
尼玛!
这是四个字?
你邹普胜好歹也是个识数的,这明明是五个字好不好,不过,自己眼下还得用这老头,这事儿,自己就当没听到好了
朱文正一边腹诽着邹普胜的数学常识,一边在心中细细的品味他这句话,出工不出力,这事儿自己能做到,可万一张士诚的攻势猛烈的话,那自己可就很难控制了
“大都督,据我所知,你研发的火器中,有一种名为遁地雷的东西,这东西,你的简介上写的是,埋于地下,触之即发!”
一语点醒梦中人!
在这一瞬间,朱文正瞬间就悟了,自己这个地雷,那不就是拖延时间,最好的东西嘛!
“来人!在嘉兴城门外二十里范围内,给我布下遁地雷,这二十里内,遁地雷要广泛分布,这次,我要让我这未来的老丈人,见识下他的毛脚女婿的厉害!”
此刻,正在路上行进的张士诚,突觉一阵寒意袭来,他猛地一哆嗦,然后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王爷,没事吧?”
看着一脸关切的大将周单,张士诚摇了摇头道
“可能是这两天有些着凉了,没事!”
在张士诚不断靠近嘉兴之时,嘉兴四周的官道之上,却出现数支手持铁锹的大军,这些人,在官道四周,以及道路之上,开始挖起了大坑
“邹先生,这四门都布雷的话,如果咱们败了,那可是连撤退的余地,都没有呀!”
这话说的,让邹普胜很是无语,张士诚被自己这边打的已经是丢城失地了,怎么还有人能说出这么没有底气的话,这家伙对于张士诚,是不是太有信心了呀!
“小子,你听好了,第一,咱们布雷后,有自己的布雷图,想撤退,那是易如反掌,第二,张士诚他都是个快投降的家伙了,你怎么还以为他能翻盘,难道,你是他军中的人?”
这个军兵被问的,瞬间语塞,只能是乖乖的继续挖坑,邹普胜这边忙着埋雷之时,粪车中的平安,却在享受着路途上的颠簸,运送他的两名老兵,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并且还在运送途中聊起了天儿
“兄弟,你说这位得罪谁不行,非得罪咱们大都督”
押送的两人,一老一少,都是朱文正的心腹亲兵,他们这两天家中有事,本来就像请假,于是朱文正趁这个机会,让两人回家,这让他们可是心中温暖了不少,这个老亲兵听到这话后,有些不屑的说道
“小子,你还年轻,李文忠那帮人,那也不是好惹的,前些年,大都督军功不显的时候,那李文忠可是嚣张的不得了,也就是这几年,大都督的功绩上来了,他们才不那么嚣张了”
这个老亲兵的话,的确不错,前些年的李文忠,那的确是春风得意,再加上,朱文正的各种不靠谱操作,那家伙压得朱文正那是相当难受,可如今,情势调转过来了,这李文忠,反而觉得有些不开心了
平安躺在车里,听着两人的聊天,心中是即恨朱文正,又有些怨起了李文忠,他觉得,如果不是李文忠的原因,自己今天,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甚至,如果自己不是李文忠这边的人,朱文正一定会重用于他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送上了粪车,这下子,一生的名声,都没了,今后的自己,怕是只能做个逍遥的富家翁了
“行了,就这儿吧!大都督说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