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睡的晚,大年初一早上都窩在炕上睡懶覺。
忙碌了整年的鄉親們,夢裏都開始盤算來年地裏種啥,買哪個牌子的化肥,怎麽能多搞點農家肥。
一個孤單的人影從鄉道上下來。
手裏一個破旅行袋,身穿綠色大衣,藏藍色絨線帽,身形消瘦,臉上滿是滄桑。
他踩著厚厚的積雪,咯吱咯吱的進了村。
在林家大門口停下,看著家裏的磚瓦房,眼中閃過一絲安慰,隨後他的眼神落在趙誌強家,看著他家滿地的鞭炮紙屑微微皺眉。
趙誌強他娘李桂蘭是全家起的最早的,順著門上的玻璃,正看到林家回來人了,推門出去,朝他打招呼:“林濤回來了啊?車票不好買吧?”
林濤隻是點點頭,沒搭話,推門進了院子。
李桂蘭也沒在意,回屋忙活著生活做飯。
村裏人都習慣了林濤的高冷,人家可是考上京城的名牌大學,結果因為家裏窮,供不起,就去南方打工了,算起來,他跟趙誌強同歲,已經在外麵掙了兩年錢,家裏新房都蓋起來了。
兩人之前一直被村裏比較,林濤是榜樣,是牛逼人。
趙誌強就是反麵典型,肩不能擔擔,手不能提糧,人家林濤就不一樣了,讀書讀的好,出去打工也掙回家錢了。
林濤進屋看到父母還睡著,自顧自進了西屋,衣服都沒脫,就倒在炕上睡了。
從羊城回來,他倒了四趟火車,春運的路上,從來就是人擠人,他就這麽擠在車廂裏,坐了六十多個小時火車,才到家,隻為了見一個朝思暮想的人……
趙誌強咬著饅頭,吃著辣白菜,感覺十分爽口,再喝上一碗苞米粥,來口紅方,那小味兒嘚一下就上來了。
白小蘭扭扭噠噠的來了,手裏挽著個小包袱,像個回門的小媳婦。
趙誌強忍不住撩撥道:“哎呀,這誰家的巧媳婦走錯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