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理会上官均的话,赵飞扬直勾勾的盯着玄隆帝。
“父皇可还记得皇祖父当年所说的话?”
听闻赵飞扬提及夏高宗,玄隆帝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你是说,当年先皇所说的那句‘为君者,自当以百姓为重’的话?”
赵飞扬点头。
“正是!”
“自从太子之位被褫夺,儿臣便整日在东宫研读古籍。”
“自古以来,为君者若不站在百姓的角度制定决策,便会遭到反噬,从而便有人总结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的话!”
“此番儿臣前往边城,便是为了大夏安宁,若是怕苦,儿臣便不配顶着大夏皇子的身份!”
“儿臣与父皇皆是皇祖父的血脉,皇祖父出身卑微,但却能够奠定大夏的百年基业,就是因为皇祖父心系百姓,得了民心!”
说着,赵飞扬扭头看向了上官均。
“上官大人,如今上官大人能够以丞相之位,立于这大殿之上,上官大人敢说,若是没有大夏百姓,上官大人这丞相之位,也仍旧能够如今日这般威风?”
上官均脸色黑的如同锅底,却无法反驳赵飞扬的话。
“父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边城百姓受苦受难之时,儿臣却在京城之中锦衣玉食!”
“儿臣认为,只有儿臣切身实地的前往边城,感受民间疾苦,方才能令推行火炕以及改善通商环境之举,给大夏百姓带来更多的益处!”
“若是百姓安居乐业,我大夏何愁国力不强,又何惧西邦这等蛮夷?!”
这一番话,听得人是热血沸腾!
刘太傅更是听得老泪纵横,他上前一步,撩起衣袍也跪在了玄隆帝的面前。
“陛下,大皇子言之有理!”
“若是臣等从未曾知晓边城百姓究竟生活在何等水深火热之中,又如何为百姓做实事?”
“若是失了民心,那我大夏边城便成了西邦的囊中之物啊!”
上官均却抓住了赵飞扬以及刘太傅的语病,顿时冷笑连连。
“大皇子,刘太傅,陛下自从登基以来,便一直勤政爱民,怎得如今在您二位的口中,陛下便好似那昏君一般,从未曾将大夏百姓放在眼中?”
“你二人此番所言,究竟意欲何为?!”
此时,玄隆帝并未表态,沉默不语的他,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赵飞扬起身,冷脸面对着上官均。
“上官大人这是何意?”
“本宫与刘太傅何时曾说过父皇从未在意百姓的话?”
“正是因为父皇勤政爱民,方才会同意本宫所提及之时,令大夏有三十年休养生息的机会,收益最多的也仍旧是百姓!”
“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父皇心系百姓,心系天下?”
“上官大人三言两语便想引得父皇与本宫以及刘太傅产生隔阂,又是何居心?”
上官均未曾想到赵飞扬居然会与他当面对质,一时之间竟然未曾反应过来。
玄隆帝在他们的争吵之中,忽然想起昨夜上官均入宫求见的事。
那个时候,上官均便有意阻止赵飞扬前往边城,如果传扬出去,说得好听还能将他此举解读为为父者,担忧孩子的安危。
若是说的难听些,那便是身为君王的他,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
再加上今日上官均故意扭曲赵飞扬以及刘太傅之意,玄隆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上官均!朕还没死呢!”
“大皇子向朕自请前往边城,朕未曾答允,何时轮到你来阻止了?!”
上官均纵然背靠上官一族,却仍旧惧怕盛怒之下的玄隆帝。
“噗通”一声跪在殿上,连声请求玄隆帝恕罪。
“大皇子自幼长在京城之中,从未吃过苦,这话是你说的,对吗?”玄隆帝冷眼盯着上官均。
见识到玄隆帝此等模样,文武百官皆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若是一句话说不对,怕是便会人头落地。
“臣,臣不是这个意思,大皇子他……”
还未等上官均把话说完,玄隆帝便冷哼一声。
“朕若是未曾记错,你上官均有一长子,与飞扬差不多的年纪,不如便让你的长子,陪着大皇子一同前往边城,你看如何?”
如果说先前上官均还并未当真惧怕玄隆帝,毕竟他官至丞相,纵然惹恼了玄隆帝,不过也仅仅是口头惩罚两句而已。
可当玄隆帝提及他的长子时,上官均便是当真慌了神。
“陛下,万万不可啊!”
“臣的长子愚昧,更是未到弱冠年纪,怕是不能与大皇子相提并论,无法为大皇子分忧!”
瞧见上官均这副模样,上官均的长子上官嘉树的形象突然在赵飞扬的脑海当中变得立体起来。
在原身的记忆当中,上官嘉树比他的日子可要过的好上不止一点半点。
原身出生没多久,他的母亲霍倩便忽然崩逝。
没了娘的孩子,在这势力至极的后宫之中,便如同丧家之犬,无人在意。
彼时,上官均的女儿上官柔入宫,正深得圣宠,上官嘉树也经常入宫看望胞姐。
宫中的皇子们,都会去讨好上官嘉树,期盼着能以此引来上官均的重视。
所以,上官嘉树虽然仅仅是普通人,在宫中的待遇却如同皇子一般。
原身虽然身为太子,却没有皇子和公主愿意理会他,他也是个孩子,便只能远远地瞧着一群半大的孩子玩耍。
上官嘉树也是个熊孩子,瞧见一身华服的赵飞扬不受待见,便伙同其他皇子与公主欺辱赵飞扬。
起初,没有什么伙伴的赵飞扬,并不觉得上官嘉树故意刁难他的举动有什么不妥,直到他听见了上官嘉树与长公主之间的交谈。
长公主让上官嘉树收敛些,若是被他将这件事告知了父皇,上官嘉树也会受到惩罚。
谁知,上官嘉树却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
“我长姐与我说了,太子之位虽如今落在了赵飞扬的身上,但日后是谁的还说不定呢!”
“先皇后已经薨逝了那么多年,陛下是看在与先皇后的情分上,才让赵飞扬做太子的!”
“等到我长姐成为继后,太子之位定然是我外甥的,赵飞扬不过就是丧家之犬罢了,他敢去向陛下告发我,我便狠狠教训他一顿!”
“若是他还敢去告发我,我便打到他什么都不敢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