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卫国知道,弟弟早晚会把这个问题摆到桌面上的,他狠狠的点了点头,说:“行,今晚我就摊牌,爱咋咋地吧。”
兄弟俩又商量了一下细节,再怎么破罐子破摔也得给人家姑娘留下一个接受的过程,别打击来得太突然再寻了短见。最后简单决定,冯卫东还是别着急出面,冯卫国晚上买点儿酒,先把姑娘喝的晕晕乎乎的,借着酒劲跟她唠。等姑娘有个差不多的态度,冯卫东再露脸。
这一天的下午,突然下起了罕见的暴雨,大街小巷只能听到一片哗啦哗啦的声音。下班以后,冯卫国买了一些熟食和一瓶白酒,顶着雨回到家。
吃完了饭,冯老太太回自己屋里,媳妇儿正要收拾桌子,被冯卫国拦住。他亲切地叫着媳妇儿的小名儿:“小翠呀,你等会儿再拾掇,咱俩喝点儿酒,唠会嗑儿。”
小翠挺意外:“咋的了?怎么想起喝酒了?是不是在单位遇上啥难心事儿了?”
冯卫国摇摇头,拿起酒瓶给小翠倒满:“你先陪我喝点儿,再说。”
小翠没有办法,陪着冯卫国喝了能有不到二两酒,小脸蛋红扑扑的。冯卫国看差不多了,说:“小翠啊,有件事儿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叫冯卫东。”
小翠打死也想不到冯卫国想跟她说的事情是什么,随口问了一句:“啊?双胞胎呀?我咋没见过呢,咱俩结婚他都没来。”
冯卫国苦笑道:“其实你见过,就是……就是你可能……没太注意。”
小翠乐了:“你拿我当傻子啊?你亲弟弟我还能不注意?”
冯卫国咬咬牙,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这事儿早晚你也得知道,我就跟你直说了吧……”就把哥儿俩娶一个媳妇儿,你一三五我二四六,关灯以后再倒班儿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小翠。末了还情真意切地补充了一句:“小翠呀,其实我们哥儿俩真的都挺喜欢你……”
雨越下越大,外面突然亮起一道闪电,把小翠的脸映的惨白。她哆哆嗦嗦足有五六分钟没说出话来。冯卫国有点儿害怕了,他既后悔自己的鲁莽,也担心小翠的神经再被刺激出什么问题来,于是,伸手想拍拍小翠的肩膀。
小翠狠狠一轮胳膊,将冯卫国的手弹出老远,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屁股下的凳子都被带翻了。她咬着牙挤出一句:“流氓!你们一家子都是流氓!”说完,也顾不得拿伞迎着暴雨便跑了出去。
屋里发生的一切,躲在窗户根儿底下的冯卫东偷听的一清二楚。他是既着急又无能为力,见小翠突然跑出门外,顾不得多想,冲到门前拦腰便将小翠抱住。小翠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看到这个相貌身材与冯卫国及其相似的男人,片刻便明白了他是谁,不由分说,张开嘴在冯卫东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冯卫东吃痛撒手,小翠继续向外跑。冯卫国这时也从屋里追出来了,他伸手抓住小翠的胳膊:“你别跑,你听我说……”
小翠返身用力一推,骂了一句:“臭流氓!别碰我!”
大雨把小翠浑身上下都浇了个精湿,冯卫国手打滑,一屁股坐到了水坑中。而小翠也由于用力过猛,倒退几步撞到了院墙上。
这面墙是当初冯老爷子自己捡砖头垒起来的,下面根本没有地基,至少得有二十年历史了,每天风吹日晒早已摇摇欲坠。碰上这几十年不遇的滂沱大雨,又被小翠一撞,顷刻之间轰然倒塌,碎砖烂瓦,把小翠埋到了底下。等哥儿俩哀嚎着把人刨出来的时候,小翠早已满身是血不省人事了。
万幸的是,人命保住了。医生说,小翠的伤势虽然重,不过除了以后阴天下雨可能会有些不适的感觉之外,应该不会落下什么残疾。可小翠还是被包得像个木乃伊似的在**躺了小半年。因为下颚骨也骨折了,小翠连话都说不了,只能靠别人喂一些流食。
接下来的剧情就比较烂俗了,冯卫国冯卫东兄弟俩在小翠养伤的期间,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就像歌里唱的,你要是饿得慌我就给你做面汤,你要是冻得慌我给你披衣裳。后来家里没钱了,能借到的也借遍了,哥儿俩咬牙推车出去卖豆腐。
卧床的这几个月里,不能动弹的小翠天天听两个老公在耳边对她说贴心话,一来二去也慢慢想通了,有两个男人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好,这是福啊,还有啥可抱怨的呢?
等到康复得能下床了,小翠也认了命了,推上倒骑驴上市场卖豆腐去了。
这些桥段写多了容易变成女尊加言情,咱们一笔带过。下面我再来讲讲小翠身体恢复之后的事儿。
凭借着勤劳与家庭的和睦,老冯家的日子越过越兴旺。没几年,还清了饥荒,有了自己的门市,小翠还生了一个儿子。但儿子到底是冯卫国的还是冯卫东的,就没人能说得清楚了,只是为了户口等一系列问题,姑且挂在了冯卫国的名下。
有钱了,盯着你看的人就多了。老冯家哥儿俩二夫共侍一妻的事虽然不会大张旗鼓的满世界宣扬,可住的久的老邻居们不可能一点儿看不出来听不到。以前穷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感叹一声:老冯家不容易,这也是逼得没办法了。等人家条件优越了,感叹也慢慢变成了挖苦,说冯卫国冯卫东变态的有之,说小翠心眼儿独的也有之,更有甚者居然捏造出许多三口子在**摸爬滚打的限制级情节。
流言传得多了,冯老太太的心思开始起了变化。一方面她的确受不了那些在背后指指点点的闲言碎语,而当年俩儿子娶一个媳妇儿也实属无奈之举。如今条件也不比谁差,凭什么他老冯家要受这份儿委屈呢?况且,计划生育抓的严,冯卫国和小翠已经有了孩子,要想再给冯卫东生一个,小翠儿必须得跟老大离完婚再跟老二登记,否则就算超生,到不了月份就得被计生办的干部抓去堕了胎。可这小翠离完再结,不就等于把他家见不得人的丑事公之于众嘛,脊梁骨不得让人讲究折呀?
冯老太太召集儿子和儿媳妇儿们开家庭会议,议题就是要给老二冯卫东再娶个媳妇儿。冯卫东听完说啥也不干,说这么些年小翠不容易,而且他心中除了小翠再也装不下其他的女人了,要找新媳妇儿就给他哥找吧,反正他这辈子就只认小翠一个人。
冯卫国听罢也立马表态,他跟小翠名下都有孩子了,为了孩子也肯定不能离婚。兄弟要是想找新媳妇他没有意见,兄弟要是不想找他也愿意三口人继续这么过。
老冯太太只好问小翠怎么想的,小翠回答得更干脆:这哥儿俩都是我的男人,我两个都要。
三个人的发言把冯老太太气的当天晚上就吞了半瓶儿安眠药打算自杀,幸好被家人及时发现送到医院抢救回来了。可冯老太太虽然遭了不少洋罪却不肯善罢甘休,非让俩儿子在一个礼拜之内答复她究竟谁再出去娶个媳妇儿回来,要是不答应,她下次拿菜刀直接抹脖子。
各位看官,我讲的是诡异的故事,而诡异不一定非要限制在各种神仙鬼怪光怪陆离的传说中。更多的诡事其实就在我们身边,人们出于各种欲望而做出的种种以道德伦理无法衡量的抉择之中——奇葩的老冯家就是最好的证明。
话说,冯卫国冯卫东被冯老太太逼的没有办法,在路口一家小饭馆里一边喝着闷酒一边商量对策,喝的胸闷气短之际碰到了冯卫东单位的一个同志,外号酒蒙子。是个又馋又懒,见酒就喝一喝就多喝多回家打老婆的主儿。
酒蒙子看见兄弟俩桌子上的酒瓶子,哈喇子都忍不住了,闲贴贴的凑了上来:“大哥,二哥,真有空喝酒啊!来,正好我也没啥事儿,陪你们哥儿俩一起喝点儿。”
冯家兄弟经喝的五迷三道了,也没加阻拦,招呼服务员给添了双筷子,就和酒蒙子一起喝了起来。借着这迷糊劲儿,再加上心里苦楚,三句两句的哥儿俩就把老冯家这点儿家丑宣泄给了酒蒙子听。
哪知酒蒙子一拍桌子,乐了:“大哥,二哥,你们俩就是傻。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俩别挑理啊?你们家老太太多大岁数了?还能活几年呢?随便借个娘们儿带回去糊弄糊弄不就过去了吗?告诉老太太不着急结婚,先处个几年对象儿,逢年过节的看看老太太去,等把这个气头摁下来再说呗!”
冯卫东听着很不屑:“你说的容易,我上哪找这么个娘们儿去啊?”
酒蒙子一撇嘴:“你们现在手里不是有底子嘛,花钱雇一个呗!”
冯卫国听了酒蒙子的话却真往心里去了:“兄弟,你说这招儿不是不行。要能找着一个这样的女人还真是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该上哪找去。就算有乐意的,三年两年的,她也不可能随叫随到啊?”
酒蒙子似乎也有点喝多了,他一拍胸脯:“大哥,二哥,你们要是乐意出钱,还信得过兄弟我的话,那这样!我把我媳妇儿借给你们,你们看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