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
夜已深,時間很快到了淩晨三點,戰鬥還在繼續。
亡靈船試圖擺脫巨型智械的進攻,可它有一個優秀的駕駛員和一個優秀的指揮官,母女合作之下亡靈飛船完全無法掙脫。
局麵在不斷僵持,雌性亡靈越發著急,她急著去完成菲墨的命令。
最後她下了一個決定,亡靈飛船張開一個大口,一團看似毫無威脅性的東西從裏麵被吐出來。
“閃開。”雅典娜在頻道裏淡定的說道。
倒是歐律諾墨卻沒有來得及閃開,因為一個五米高的亡靈犧牲了自己卡在關節上致使她慢了一點。
“噗嘰-滋!”
就那麽一團東西居然一下就將智械的大腿給融斷了!
歐律諾墨愣了一下,右腿的控製界麵已經離線,這東西基本上廢了,艦橋開始傾斜。
“歐律諾墨到腿部位置收集一些樣本回來。”
“好的媽媽。”
小姑娘輕巧的離開艦橋,直接從巨人的胸口往下跳,病毒接管了控製,並啟用巨人的懸浮裝置來保持平衡。
下落的速度很快,她勾住一塊外突的螺絲停下下落的身體,她身上帶著一個萬能采集容器,猶豫一下後在熔斷的地方接了一滴黏液。
看著容器沒有被腐蝕她開心的笑了,媽媽給的東西就是好用。
她還沒來得及匯報一晃眼就被傳送到了鋼輪巨獸的艦橋裏。
“去武器控製室,準備好高溫武器對付酸性黏液。”雅典娜接過歐律諾墨還捏在手上的試管後又馬不停蹄的讓她去幹活。
“收到!”
話落之時窗外一聲巨大轟鳴聲響起,巨大的變形堡壘倒地不起,失去控製。
雅典娜給動力係統預熱,如果熱能武器不能解決這個東西的話就用機動性躲避,這東西應該不具備跟蹤能力,這一點是從剛才犧牲一個亡靈來限製變形移動堡壘移動得出來的結論。
另外一個結論就是這東西應該不能輕易的發射,從開戰到現在就用過一發。
這東西數量不明,從分析和概率上講,這就是拿來對付巨獸的秘密武器。
雅典娜開始計算巨獸的武器和能量能否破開其防禦。
牧神正和猩猩還有亡靈打的昏天暗地,所以雅典娜並沒有將牧神算進去,因為牧神現在已經提前做好了牽製敵方最強單位,剩下的就交給她們吧。
沒有了阻力的亡靈飛船很快就進入了巨獸的射擊範圍,相對的講巨獸也進入了它的攻擊範圍。
雅典娜先手開了第一炮,六門激光大炮發出耀眼的光芒,開炮的同時兩枚導彈同時落在巨獸的能量盾上。
煙塵和光芒散去之後相安無事。
沉默,雙方同時沉默,就像兩個牛仔在對決前的沉默。
雅典娜已經做好一套方案的準備,從閃避到反擊。
“轟!”
“嘭!”
“警告警告警告!動力係統損毀!”
“歐律諾墨發射高熱武器。”
當第一聲轟隆響起的時候亡靈發射第二團黏液,第二聲爆炸響起的時候巨獸的動力係統被炸了!
【三十分鍾之前:鐵匠室】
鐵匠室一如既往地火熱,唯獨缺少了叮叮當當的敲擊聲。
羅德斯被卡啦偷襲打昏,然後給他綁上了鐵鏈枷鎖。
她收到了猩猩的命令,她必須要去執行。
抉擇在折磨她,最終她給了這個專心打鐵男友後腦重重的來了一擊,哐當一聲之後羅德斯便暈了過去。
鐵匠室溫度很高,她的心卻很凉。
鋼鐵巨獸的路線圖她早已經爛熟於心,上一次被揪出來她靠著這個男人混了過去,這一次怕是會死在這裏吧。
她深吸一口氣推門出去,上一次的事牧神並沒有公布,所以當她在外麵走動的時候並沒有人懷疑她。
她掩飾的很好,幾乎沒有人懷疑過她有什麽企圖。
留下來的人大部分都是後勤人員跟一部分傷員,每一個拐角都會讓她心驚膽戰,她害怕在拐過去之後會見到某一個幹部。
某一個人在拐角等著截殺她,她還害怕羅德斯會醒來追過來。
捏在袖子裏的綠色藥劑在晃**,手心出的汗差點讓這管試劑滑落,她看著左右無人換了一隻手拿著。
這東西是一次性的不純粹藥劑,比起猩猩他們現在用的東西可劣質了許多倍,使用者體質較弱的話說不定會在注射藥劑後爆體而亡。
如果她無法安全抵達引擎的話,隻能注射這東西然後往那裏衝,用盡全力去搞破壞了,這樣就算她死了,也算完全了任務。
她抹去頭上的汗水和眼角的淚水,她害怕嗎?害怕。但是她必須去,沒有多餘的選擇。
四周的通道變得昏暗,無處不在的冷氣開始包裹她,明明越靠近引擎溫度應該越高的,可她卻因為畏罪感而渾身發冷。
幾百條人命,都會因為她的間接行為而送命。
她的腦子像一個高速運轉的機器,平日裏那些普普通通甚至完全沒有留意過的畫麵變的無比清晰;無論是半道上互相打招呼,還是來領武器時道謝時的笑臉,還是小姐妹之間閑聊的笑話,豐盛的三餐和諧的氛圍,這裏哪一點不比猩猩的公會要好上許多。
誰又不想在這裏生活下去。
她咬著牙走到了引擎室。
負責人員疑惑的看著推開門的卡啦,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她一腳踢暈。
引擎安靜的運轉著,她猶豫再三後把那管試劑丟了出去。
“小心!”
卡啦眼前一黑,給誰一把抱住。
“轟!!!”
引擎爆炸,高溫和巨大的衝擊力瞬間將他們倆推開,在地上翻滾幾圈後撞在台階上。
“喂!”
迷茫中有人在叫她,卡啦回過神才意識到這個男人再次救了她。
“你在幹嘛,你在幹嘛,你在幹嘛!”
劇烈的搖晃使得她的頭更加疼,她本希望這場爆炸能夠將她帶走的,可是這個男人又出現了。
“師弟對我們還不夠好嗎,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啊!我們的生活才安定下來,你已經遠離那個鬼地方為什麽還要做這種事情!你有什麽難處不能說出來!”
他在咆哮,在崩潰的邊緣,安定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前線大獲全勝,他們夫妻隻需要在鐵匠室開發武器和打造武器就行。
這樣就在過上一天三餐,安全無憂的日子,二人長相廝守。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到現在為止羅德斯都沒有計較為什麽卡啦要去炸毀引擎,他隻是完全想不通為什麽這個女人要去做這種傻事。
他的眼淚止不住的掉,羅德斯跪在靠著台階的卡啦問道:“你告訴我,為什麽你要做這種事。”
失望的語氣,無奈的表情,通紅的眼眶,無一不在切割卡啦的柔弱的內心。
“我……我有……有兩個孩子,如果我不照做的話,他就會殺了我的孩子……”
她帶著顫抖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話,鱷龜羅德斯一下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癱坐在地。
後背殼上被火焰灼燒的地方忽然就非常的疼痛,胸口一陣陣的抽痛,腦子就像短路了一樣甚至他都無法理解剛剛他的心上人說了什麽。
二人錯開了眼神在原地發呆。
搶修組的人提著工具和滅火器從他們身邊經過,沒有人去理會他們。
直到卡啦被病毒拖走許久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跌跌撞撞的跑去牧神的房間敲門。
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一直敲一直敲,直到現實擊碎了他所有的力氣,他跪倒在走廊哭泣。
她是什麽意思,她有了孩子,還被別人拿來威脅她,這不是把她往死裏送嗎。
他發瘋一樣的在空****的走廊亂竄,他想去找卡啦,他害怕剛剛帶走她的那個人會處決了她。
他想去求情,但不知道出去,隻能在路上遇上一個人問一個人。
他在公會裏的人緣特別好,剛剛發生的事也沒幾個人知道,無關者隻知道鱷龜跟瘋了一樣在找關押犯人的地方。
最一個給囚犯送過飯的後勤人員給他指了路。
羅德斯一路狂奔直至他在監獄門口撞見了披著鬥篷的病毒,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病毒就側開了身子。
這個舉動讓羅德斯心髒一停,他心想不會進去之後隻剩下一具屍體了吧!
悲傷給予他力量直到他見到做在角落裏的卡啦。
他走過去背對著她坐下,輕聲的問了一句:“孩子是誰的。”
“依喬·羅子爾。”
果不其然嗎,他心中既悲傷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是他為了愛好選擇離開卡啦,卡啦跟一直傾慕她的依喬在一起他這個好兄弟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但是知道她有孩子的事實後他還是難以接受,即使他早有心理準備。
即使這兩個人他曾經默默的祝福過。
這些日子的甜蜜讓他無比後悔以前傻了吧唧的自己。
“你們……什麽時候結婚的。”
他艱難的問出這個問題,嘴唇跟喉嚨幹澀的像幹渴了千年的河床。
“每一次我去工坊找你都是他載著我去的,你知道那裏沒有公交,我也沒有車。”
她將那些年的瑣事一點點倒開,積蓄了已久的洪水開始傾瀉,負罪感逐漸的占領鱷龜的內心。
“我最後一次去找你後……”
【幾年前的一天】
卡啦再次留著眼淚從那扇木門走出來,依喬心疼的看著她開門上車,沒有多問。
隻是在係好安全帶後像往常那樣問道:“我們去哪兒。”
“去喝酒吧。”她堅決的說道,隨後轉過頭對依喬笑了笑。
小雨朦朦朧朧,喬伊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他們去超市買了好多酒和零食,喬伊試探的問卡啦是否願意去他家裏,卡啦點頭答應了。
那一夜之後他們確立了關係,羅德斯這個人就好像不曾存在過一樣。
很快他們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有一次他們開著車上街的時候和外出采購的羅德斯他們擦肩而過,他們五個人在車上哼著自己編的歌,臉上笑容洋溢。
那個時候她便感覺到他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她開始安心的扮演一個妻子的角色,直到末世突然來臨,一家四口開始為了生活流浪。
直到最後他們流浪到猩猩的營地,為了設計牧神,馬朗斯威開始在營地的女人中挑選合適的狠角色。
而卡啦就在猩猩的挑選名單之內,他用卡啦的孩子和丈夫要挾卡啦去執行計劃,甚至為此拔掉了依喬的舌頭,弄瞎了他的眼睛。
最後又用孩子威脅她。
就在計劃將要執行的前夕,牧神帶著一格烏龜種上門找人,於是猩猩就順水推舟的把卡啦送過去。
猩猩一直以為卡啦並沒有暴露,卡啦也不敢跟猩猩說自己已經被發現。
一旦她失去利用價值的話說不定他就會殺了孩子。
羅德斯無微不至的照顧甚至在一段時間內讓她遺忘了過去,直到某次洗澡的時候看到自己手上那隻機械手表。
那個通訊設備。
【現在】
“放心吧……我會替你求情的,我們還有很大的價值,武器裝備都得靠我們,我……我出去一趟,你等我回來。”
“羅德斯你要去哪兒!”
“等把孩子和依喬帶回來,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團聚了。”他不敢麵對心上人,羅德斯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用刀子切割自己的心髒。
她沒有言語,隻是身後傳來了底底的啜泣聲。
一個可以改變局麵的鱷龜種獸人帶著它的裝備加入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