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铆足了勇气,依旧坚持要让顾望秋道歉。
换来的后果就是顾望秋换上了新的箭,现在已经举起了弓,正瞄准了躺在地上的宁裕。
“不……顾望秋,等等!你不能杀他!”苏小莹这下彻底慌了,她声音发抖,望向顾望秋时的表情再也不是刚才那副模样。
顾望秋闭上一只眼,蓄力拉弓。
苏小莹感到一阵恐慌。
他该不会真的要杀宁裕吧?
不可能吧!
他们可是朋友……
苏小莹忙说:“刚才是我错了,顾望秋你别这样,我给你道歉成吗?你告诉我,我们到底哪里做错了?你为什么执意……”
“咻!”
箭划过空中,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极速飞向宁裕,狠狠地扎在了他的腿上。
宁裕痛得想要打滚,“啊!!!”
苏小莹的怒火在胸中翻腾,听到宁裕的惨叫,眼眶一下湿润起来。
她急忙想要拔箭,可是越往外扯,宁裕冒汗越多,脸色越难看。
苏小莹带着哭腔说:“对不起,对不起宁裕……我不是故意的。”
宁裕的腿不停颤抖,鲜血染红了苏小莹的手。
苏小莹没有办法,只身挡在了宁裕的前面,苦苦央求顾望秋放宁裕一条生路。
“求你了,别杀他。”苏小莹哭着说,“你杀我吧,不行你就杀我吧!宁裕他真的不能再受你一箭了!”
宁裕拉着苏小莹,有气无力道:“别这样……别为了我……”
苏小莹哭得更凶了,“你别说话了!我求你了……我求你们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们明明约好要一起出去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顾望秋,我们还有余地回转的对不对?你可以不杀他的对不对?”
“你说话啊,你告诉我!”苏小莹哭着喊道,“你们不是朋友吗……”
顾望秋站在高台之上,眼眸低垂,似是在思考苏小莹的话。
过了会,他抬眸时,眼角含着凛冽的、令人为之颤抖的寒光,表情也如万年冰河般凌寒,没有一丝温暖。
像个冷血动物。
像蛇。
还是含带剧毒的那种烈蛇。
顾望秋轻声说了句:“抱歉。”
他再次举起了弓,这次瞄准了宁裕的心脏,毫不犹豫地将箭射了出去。
“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在顾望秋的视角里,这只箭飞的路径比之前任何一只都要漫长。
时间好像有短暂的停滞。
但最终,那只箭穿过苏小莹,正中了宁裕的心脏。
苏小莹用撕裂的声音呐喊道:“不!!!宁裕!”
然而宁裕早已失血过多,承受不起这最厉害的一箭,侧过头,彻底没了生命。
“宁裕!宁裕!”
“宁裕你睁眼看看我,我求你了,你看看我!”
“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乖乖,你看看我。”
“宁裕……”
她不断呼唤着爱人的名字。
就在考前,她还和宁裕约定了要去南方看海,他们会在海边约会,坐在岸边相拥。
那些未来的美好生活,组成一个个梦幻的片段,如放映的电影般走过她的脑海。
她幻想着,宁裕会向她求婚,会给她一个家,会永远保护她。
“为什么……”苏小莹抱头痛哭,“为什么会是这样?宁裕,你睁眼看看我……”
可是现在……
她的男主角已死。
她人生中关于宁裕的电影,再也不会放映。
苏小莹哭得撕心裂肺,哭到嗓子都哑了,哭到所有士兵都出来围成一圈旁观。
“宁裕……”
那是她最后一次呼唤宁裕。
苏小莹知道,宁裕死了,不会再睁开眼,不会再和她说话。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在观战。
苏小莹看向顾望秋的时候,恨意如滔天水浪,汹涌澎湃。
她咬牙切齿说:“你会死得很惨,顾望秋。”
顾望秋沉默。
“在这场游戏里,你迟早会死的!你等着看吧。”苏小莹大笑,“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狗东西,我真是瞎了眼才和你成为朋友。”
“你知道吗?陆玉林都告诉我了,他说你以前呆的学校不欢迎你。”
“可如果不是你有问题,你的那些朋友为什么会骂你?为什么会是你转学?不是他们?”苏小莹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魔咒缠绕在顾望秋的耳边。
“顾望秋,你就是活该!”
“你活该被骂,活该上不了大学,活该你的母亲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醒不来!”
“她之所以变成那样,都是拜你所赐!”
苏小莹彻底撕破了脸,一字一句都犹如刀割在顾望秋的心上。
顾望秋的神情变得阴暗,他举起了弓箭,这次瞄准的是苏小莹。
苏小莹见他要杀自己,彻底不管不顾地骂了起来。
“你他妈就是个畜生!你害得你妈昏迷不醒,你就是个不孝子!你该去地狱给你妈磕头!”
顾望秋握弓的手逐渐用力。
“对了顾望秋,你知道吗?”苏小莹狞笑,“陆玉林都告诉我了。他说你爸是被你杀死的,你是个杀人犯你知道吗?”
苏小莹的面目在那一刻暴露,她就如青面獠牙的怪物,表情狰狞,张牙舞爪,嚣张地戳在顾望秋的痛处,
顾望秋冷冷道:“找死。”
箭如雷电闪过,飞速冲到苏小莹面前,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窝处。
“呃……”苏小莹吐出一口血,“哈哈哈哈哈哈……”
她抬起头,怒目圆睁,“杀人犯,我在地狱等着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望秋神情恍惚。
脑海中的画面不断重合……
“你的牌是真的……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骗我?!你这个骗子!你就是个杀人犯!!”
“去死,去死!你给我去死啊!!
“为什么死得不是你,为什么?!”
画面中,掐着他脖子咒他去死的人,是六号。
顾望秋回过神,发觉还靠在那棵树下,此时已经入夜。
幸好他在昏迷前用了“异类同化”道具,否则他这会儿醒来,估计有不少感染者闻着味道寻过来啃他了吧。
刚才梦到的画面应该是他失忆前的事了。
没想到他居然和苏小莹有这样一段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