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安於帶個鬥笠,甚至顧不上穿蓑衣,在幾個侍衛的陪同下急忙忙離了家,隻是才一出門,瞬間心如死灰。
果然…果然啊!
看這片刻的功夫,便宛如大澤一般的城池,董安於心中竟生出一絲恐懼和後怕,國君他…
整個晉國大抵上是北高南低的地形走勢,而晉陽城相對周邊地區,則是處於低勢,關鍵是…晉陽城旁就是汾水!
這些天暴雨連綿,河水湍急,然而汾水位卻似乎和平常一樣,並沒見多湍急,董安於一直沒當回事,如今想來…
竟是被人從上遊攔了!
誰幹的?還用問麽?剛才誰來過?
可外頭圍城的不是中行氏和範氏麽?
這才是讓董安於心裏發慌的,中行氏和範氏圍了晉陽,隨之而來的是國君姬午獨自入城“勸降”他董安於。
這豈不是意味著…
董安於兩眼猛地瞪大,不自覺地吞了團口水,中行氏和範氏,歸順國君姬午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從大軍包圍中潛入晉陽,怪不得…
這攔河掘堤的事,也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幹的,怪不得啊!
董安於猛地回了神,深吸兩口氣,抽出一旁侍衛刀,大吼一聲,“別慌,先搶救糧食!”
他話音剛落,便看幾個侍衛渾身是血,滿臉狼狽地抱頭衝了過來,“董大人!董大人!家主召見!”
董安於心中一驚,麵色掙紮,末了還是狠狠一點頭,“帶我過去。”
說著,董安於看了眼侍衛,“你們怎麽弄的?誰傷了你們?”
那侍衛哭喪著臉,“城中百姓,有人趁亂喊什麽城破了,天崩了,趙氏跟國君作對遭天譴…我們來時…”
董安於愣了一瞬,突然笑起來,笑得有些陰沉,笑得眾侍衛莫名其妙。
好手段。
一夜既過
董安於拖著疲憊的身軀,站在城牆上,看著滿城瘡痍,神情盡是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