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們終將麵臨要長大,終將要勇敢地麵對現實,要學著把那些似是而非的小心意,一點點地小心妥帖收藏。
或許到了那一天,不管經曆什麽樣的悲傷,隻要想起你,蕭雨森,我都不會感到絕望。
從那天起,蕭雨森就再也沒有來看過我。而我則繼續把自己關在房間,一個人回味著那些過往的記憶。隻有在這樣黑暗的房間,以沫哥哥才會出現吧?他一定會回來看我的吧?
這天晚上,我打算去洗手間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爸爸正在打電話。
“醫生,千夏現在這樣的狀況,到底是生了什麽病?”
“她……她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又告訴我那個已經死去的男孩來看過她。”
“什麽?是輕微的妄想症?不會吧,醫生,這……這怎麽可能?”
我靠在拐角的牆上,看著爸爸顫抖的背影,聽著爸爸憂慮的聲音,渾身無力地慢慢跌坐下來。
爸爸說,我得了妄想症?
他們為什麽都不相信我,以沫哥哥真的出現過呢……
我思考著,想走上前和爸爸說清楚,卻看見了讓我意想不到的一幕:
爸爸掛了電話,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黑暗的房間裏,皎潔的月光,用它慘淡的銀色緊緊將爸爸包裹,這樣的爸爸,讓人覺得好悲傷。爸爸的背突然猛烈地顫抖起來,隨後,他發出一陣沉悶的哭聲。
爸爸在哭?
那麽堅強的爸爸,竟然在哭。
就算當年媽媽離開的時候,我也不曾見過爸爸這副模樣。
我的心突然那麽痛,看著爸爸為我費盡心思,為我流淚,我好愧疚,好愧疚。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我怎麽能夠把我自己應該承受的悲傷,強加在爸爸的身上……
這樣不公平,不公平……
爸爸一個人把我帶大,付出了那麽多辛苦,可是現在,我卻那麽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