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老伯是否同意,他已经从老伯的怀里抢出了那蛋,果然是三只圆溜溜,金灿灿的神鸟之蛋。
阿完抢到了那蛋的时候,直接跑到了小红的跟前,他的眼睛里仿佛有了泪花,小红本来失去神采的脸上忽的又泛起了红晕,一如刚才她对着萧云所发出的会心一笑。
萧云有些失落,看来刚才那回眸一笑,是对着阿完那傻小子的,自己这天河宗首座也不是走到那里都能吃得开的。
这时候人群中又走出个人来,那人看起来是如此的俊逸不凡,他身上着得是最好锦绵裁就的宗门中人独特的仙服,他身上那清逸的仙气几乎要将那衣服的衣襟吹动起来,所有的男男女都用一种异样的表情看着他,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模样。
来的人赫然是钟九,山河钟九,既然是修逸堂的杰出的弟子,那么放在这天河城中自然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萧云的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他觉得自己今天有些流年不利,怎么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看见他不想看见的人,发生他不想看见的事。
于是他说:“钟师兄,别来无恙。”
钟九用他那清脆而又独特的嗓音道:“当然无恙,不过如果没有你萧云师兄的提醒,我想我会更加的无恙。
萧云道:“有这种事?”
钟九道:“你萧云既然能够提前一天去取这王鸟蛋,我相信你本来就不是那么老实的人。”
钟九说这话的时候,李过,李冲两个人已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萧云道:“我本来就不是老实的人。”
钟九道:“你提前取了这王鸟蛋正好可以让文镇的病根治不得,可是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萧云无可奈何的笑道:“当然不会有好处,就算那文镇他变成了太监,文若那小妮子洞房的时候也不会找我来帮忙,她只会想出用什么残忍的方法来杀死我会更好。”
钟九道:“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萧云道:“明明就不是我想这么做的。”
钟九道:“现在这一切却也不那么重要。”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把头偏向了那顶轿子,他抱拳向那轿子施礼道:“修逸堂莫舞旬座下第五弟子钟九见过神龙谷谷师妹。”
轿中人发出病恹恹的声音道:“谷浣玉见过钟师兄,请恕病体久恙难治,不能见人,恕罪。
钟九笑道:“师妹,勿需挂怀,你没看到萧云师兄正好有你要的药引么。”
轿中人却不在说话,想来萧云有这样物事,而不出声,实在已经不能值得她招呼。
钟九对萧云轻笑道:“现在你看在同盟之谊的份上,能不能将王鸟蛋让出两只呢?”
萧云说:“本来我应该早早的将这蛋交出的。”
钟九道:“当然,师兄在这天河城中本来就是万众瞩目的人物,看到盟中人有难,当然会施以援手,何况还是一个弱女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只是如果神龙谷的女弟子是弱女子,那么小红或许就不能称之为女子。
萧云道:“但是我刚才却没有把它拿出来。”
钟九道:“你现在拿出来还不晚。”
萧云道:“其实不管晚不晚,我都没有办法把它交给谷浣玉姑娘。”
钟九道:“为什么?”
萧云道:“因为这蛋不是我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老伯,又看了看阿完,他们也在看着自己。
他说:“这稀罕物是我师弟阿完的,而且看起来他宁愿把这蛋交给他的老相好。”
萧云说完这话的时候,发现无论是阿完,还是小红都已经把脸红成了猴子下身,看来就算是从小就注定了做的女孩,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人群之中,已经发出了嘘声,可能谁都认为就凭阿完是绝对没本事把王鸟蛋从天河禁地取出来的,很明显,萧云的的谎撒得不是很好,也有很多人已说出萧云已经看上了这个女的话。
轿子这个时候却轻轻的颤抖了一下,想来轿中的女子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是宗门弟子,二是镇边使的女公子,在这萧云的眼里居然不如一个小妓。
钟九看了看小红,他的眼中一亮,随后又转过来,对萧云道:“看来师兄是对这个小姑娘有了好感。”
萧云心中一堵,这句话好像说到了他的心里,如果说一个男人他不喜欢绝色女子的话,那简直就是屁话,就算面前的是个妓。
钟九道:“师兄不说话么,想来你也不知道怎么向你的师父交待,为了一个妓,居然弃盟中人的性命于不顾。”
这真是个天大的屁话,从来就没有一个道理,宗门中的人命就应该比贫民的性命贵重,就算她只是一个妓。
空气已经变得僵硬,于是钟九和萧云之间的距离也已经变得剑拔弩张,似乎一触即发,就如同那即将滚沸的热水,只要再轻轻的添上几根稻草,那水就会滚滚而起。
门中又传来了那苍老的声音“你们还没商量好么,既然都是同盟中人,自然有解决的法子,就让我辈中人开开眼也好。”
宗门中的解决问题的法子,岂不就是打上一架,就算是比拼功法,也不过就是打架,最多就是比市井无赖的打法稍微好看点而已。
所有的人已经闪开,都躲得远远的,因为马上就会有惊天动地的大战在这狭窄的街道一触即发。
山河钟九是莫舞旬的第五弟子,第五弟子的意思是他的修为在山河群英中至少排在第五位,山河修逸常又是十宗门之首,而天河宗这许多年来却只是敬陪末座,看来萧云这次是凶多吉少。
萧云已屏心静气,这一战实在是没头没脑,而且以自己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打没把握之战,看来那门帘内的老头从来都是喜欢看别人打架的。
萧云的背后就是阿完,老伯,然后是小红和大红,小红被大红搂在怀里,她太紧张了,只能把她的乖女儿搂在怀里,她才觉得不那么害怕,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两个宗门中的年青俊杰会为了自己而大打出手,最近的一次大爷们为了自己而争风吃醋至少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钟九双手交叉于胸前,这个动作的意思或许是他只用脚都可以把萧云击破,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意思,他口中所谓的李师兄不过是个只能让他拒之于千里之外的陌生人。
钟九道:“前些天,天河城中人都看到你萧云将贡山首徒文镇,击破于手上,想不到今天又轮到了我们两个相会于这战阵之上,看来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
萧云道:“当然命运会捉弄人,不过它从来捉弄的都是些蠢人。”
钟九道:“看来这次我们两个谁败了,谁就是那蠢人,不过,即使我这次胜了也不是什么骄傲的事,我修逸堂的弟子击败你天河宗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虽然围观的众人除了阿完等人,都一个比一个站得远,不过,这句话他们却听得很清楚,而且似乎这句话是那么的有道理,因为已经有些好事之徒拿了破碗在那里押大小,赌谁胜了。
那庄家开的赔率是萧云胜一赔五,修逸堂弟子胜五赔一,还有一个赔率是一赔三,就是萧云在一招之间躺下。
萧云气得要死,他听到了这些话,他甚至有些分神,只是不巧的是,萧云这个人并不会因为分神而失去斗志,他从来都是越愤怒,越能够击发身体之中的潜能。
只是不知道,就算他能够击发身体之中所有的潜能,他又能不能将钟九击破。
钟九漫不经心的道:“天河门下的压箱之技不是‘神雷剑诀’么?恰恰本门也有一种法诀叫做‘天雷诀’,听说这天雷诀在天河门下是初入门的法诀是么?”
萧云不置可否。
钟九道:“阁下虽不答,就是承认,普天之下,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何自妄的法诀是宗门中必修之诀,就让我用这‘天雷诀’来与你手上见个真章吧。”
萧云已经运起了身上的滚滚黑气,神雷剑诀是天河门下的七色之气汇于一身的法诀,七色汇聚自然变成了黑色,钟九的话虽然听起来让人生气,萧云却不是个只知一味蛮干的人。
“神雷剑诀”是七色之气聚合于天地,只是我却觉得实在名不符实。”钟九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是通体青色,那青中又透出绿来,竟让人分不清究竟是青色还是绿色。
“天雷诀”主青色气,修逸堂的青气却又是青中透绿来,岂不闻绿色乃翡翠之色,翡翠就是天底下最纯净的玉石,我修逸堂的功法岂不就像那玉中的君子般全是浩然之气。
钟九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浮到了半空,他的身形看起来颇为的潇洒,再加上所谓的浩然正气,直如神仙下凡,佛陀临世一般。
萧云却不说话,他本来是个戏谑的人,却不是个凡事不知轻重的傻子,他当然知道自己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于是他不说话。
而钟九却好像非常的轻松,他每说一句话都是毫不费力,只要是在场略懂修行之人都知道,功法这东西在聚气的时候是最最重要的,只要是稍有不慎,气息稍泄,就会一败涂地,而这钟九竟然看起来如此的闲逸,是不是说明他的修为比萧云高上一大截呢?
钟九道:“天河门下的功法我也不知是些什么路数,所谓神雷剑诀本是七色拄合一,看起来是最为纯正的黑色,只是列位你们看看这黑色究竟纯么?”
无论是李过,李冲,甚至是阿完的眼里,他们看到的萧云身上的黑气现在看起来似乎不那么黑了,因为这黑气和钟九身上的青碧之气相比似乎也算不上纯净。
如果一定要让人说出这颜色是个什么色的话,那么它看起来好像是灰黑色。
萧云却并不答话,他聚气毕,道:“就让你试试我这不纯正气息的威势吧!”他丹田聚气,力使于臂,在全力一击时,先要将口中的浊气喷出,才能发挥出这法诀的最大威力。
身上的黑气已经向四周散开,就好像突然之间出现了龙卷风一般,那黑气先是聚成了一条黑龙,那些黑龙却又在那龙卷之下一吹而散,化为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