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是先进那一座屋子之前,萧云还是选了他自己的幸运数字,那就是三,从左往右数第三个,从右往左数第三个,都是中间那个屋子,这就是天数。
所谓的天命所归不外如是,于是萧云迈开了大步,他决定先从中间的屋子开始观摹,谁让天河门下的弟子从来都是如的好学。
还是没有风,所以没有鬼,但有的是心里有鬼的人,心里有鬼的人从来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比如说萧云。
他虽然大摇大摆,但实际上他的脚步已经轻到无以复加,天河门下的首座弟子不想因为这好学的品性而被人加以小偷的名号,谋定而后动,他从来都是这样大胆揣测,而又小心求证。
第一件事,他已经确定了,这屋子里的东西一定不是那么的简单,因为他已经使出了自己前生的十八般武艺,但貌似拿那门上的小小铜锁毫无办法,看来人不可貌相,锁也是这样,这件事已经让他想当个开锁匠的想法有所动摇。
上兵伐谋,他想起了这句话,所以他觉得也不能用粗,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一个已经被弄得稀烂的门能够还原到完好如初。
于是他站到了一边,伸出手拉了拉旁边的窗框,果然纹丝不动,看来这窗子已经很多年没有打开过,或者说这个院子真的已经荒废了很多年。
于是,他将那已经朽得分辨不出曾经是什么颜色的窗纸轻轻的戳了个洞,当他一伸手的时候,只觉得从那窗纸的孔中透出一股寒气,好像有一阵风从里面吹出来,萧云慢慢的缩回了手。
他虽然不是一个反应迟钝的人,但有一点,他从来都是越遇到令人不解的事,他越是冷静。
一股完全已经霉变的气息从里面透了出来,那气味浓到几乎可以透进人的衣衫,李萧云已经确定他如果不换这件衣服的话,明天他李大公子不爱干净的名声就会传遍天河城中所有心有爱慕的美女的耳中。
里面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好像是锯子锯木头的声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以确定那木匠一定是个半路出家的木匠,哪里会有木匠锯木头锯得毫无节奏的。
萧云将眼睛靠近了那窗口的孔洞,他只看到里面有无尽的黑色,回头再望,院落的大门仍然开着,好像还没有人来,月光虽然皎洁,可惜的是它只能照到门口罢了。
萧云不由得对这棺材似的院子有些心生不满,如果光线能再强一点,自己岂不是就能看到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总好过在这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他的心时忽的想起一件事情,刚才的那两只猫到哪里去了,如果那猫能够进去的话,这里肯定会有个什么猫洞狗洞的。
于是,他又开始四下打望起来,这时候中间的屋子又传来了那拙劣的木匠锯木头的声音,只是那木匠好似已经变成了铁匠,而且说它是铁匠也有些不太对,这就好像是有狗在嚼肉骨头的声音。
萧云心里有些发麻,看这光景,难道这真正的就是一个坟墓,如果真是这样,汤家的这些人将一个坟修在自家的大院中,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萧云已经不想再思考,越思考,他就越心里没底,他就会慌乱,当他慌乱的时候,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匹夫。
所以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进去,人都说急中生智,其实有时人急了的时候,往往也会转运,所谓的“柳暗花明又一村”就是这个意思。
他看到了一个东西,那中间屋子的门下居然有个不大不小的洞,它看起来像狗洞,不过现在已经变成猫洞,刚才的两只猫如果不是从这里进去的话,那它们一定已经人间蒸发。
这已经难不住萧云了,这个拳头大小的洞即使是一般会所谓武功的人都能够用些什么缩骨之类的法门进去,更不要说修习的是无上修行的萧云了。
只见那院中有一道白光一闪,萧云已经不见,白光正是剑神所留下的光华之气。
,用来搭配“十月流光“更可以达到日遁千里的神迹,当然让宗门中人珠化米粒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云进那门的时候,只觉得差点吐出来,他虽然是胆大的人,但胆子再大的人,遇到了恶心的东西也未免心有不适。
他闻到了地上有一种极其恶心的味道,明明就是动物腐烂的味道,说具体点,就是尸臭。
他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不能明了,怎么回事,难道这里真是停尸地,看来已经越来越好玩了。
既然已经进来了,当然不会像在外面一样什么都看不清,于是他伸出了右手,拇指和食指在一齐一碰,只听见“啪“的一声,一股轻飘飘,绿幽幽的火焰已经从他的食指上冒了出来,五味火,平时不止可以伤敌,比如照照明,甚至是烤烤鸡翅膀之类的,那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
他猜得没错,果不其然,这里是个藏书的地方,地方虽狭,却满满的摆了五个书架,书架已经全部蒙尘,所有的书籍都孤零零的伫在那里,上面布满了蛛网还有扬尘,看来汤府的人平时也不怎么读书。
一、二、三、四、五,有五个书架,也传来五次那啃骨头的声音,萧云已经确定,那声音是从第五个书架处传来的,只是他却不能再把火照得更亮,因为那火已经快到烧房顶了。
他看了墙壁,墙壁的上面有两个影子在晃动,其中一个好像是一个骨架,那骨架看起来倒是硕大,整整齐齐的几条肋条在火光的照映下有些随气流曳动的感觉,那腐臭的气味却更浓了。
另外一个黑影却有条长长的尾巴,那尾巴长到已经立到房檐上。
萧云已经看出来,这就是刚才的那条猫,只是那只猫啃的究竟是什么,他却再也不知道了。
萧云慢慢的踱了过去,血腥而又腐臭的味道已经更浓了,萧云差点想把晚饭都吐出来。
不过,他还是强忍住了,晚饭吃的好像是林家的包子。
看看地上,厚厚的一层灰烬上面只有梅花点点,像是刚才的猫踩过后的样子,看来除了这猫,自己是第一个进到这间房子的人。
“喵”那猫在萧云走过来的时候,一个纵身就扑了出去,然后几个跳跃,就从那猫洞钻了出去,萧云已经看到了那具骨骼的的样子。
看来不过是个加大号的老鼠罢了,再大它也是只老鼠,而且是只死老鼠。
那死鼠看样子已经死了不少时日了,因为那鼠尸已经腐烂到无以复加的程度,萧云有些诧异,看来汤府真的称得上是藏龙卧虎之地,这腐烂的鼠尸说不定已经有了尸毒,这汤府的老猫竟然就像吃春节晾晒的咸鱼一样,吃得津津有味,看来就算有尸毒,它也浑不在意。
看来就连汤府的猫也有了解毒的法门,萧云已经想离开这个地方,他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在这样的充满恶臭的地方呆下去,就算书架上所陈列的都是无上的修行,他也无心再呆下去。
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的眼睛在那鼠尸的旁边停下了,那是一本书,书已经被翻开,书页看起来是好像是簇新的,上面比其它任何地方的灰尘都薄,看样子这本书从它摆在那里的那天,就只被它的主人翻过一次,而且翻到那一页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动过。
萧云好奇的是,为什么这里什么地方都满面灰尘,而独独是这本书的旁边竟然没有一粒灰尘,光洁如新。
不过,虽然那书的旁边十分干净,但是书页的上面却是尸水和灰尘的混合物。
萧云离得越近,那腐臭的味道就越让人作呕,但他既然有了好奇,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无法阻挡他。
萧云运起中气,使出吃奶的力气一吹,他想把那混合物吹得散开一些,说不定就能看到那上面写得究竟是什么字。
萧云已经有绝高的天份,他既然想把那东西吹得分散一些,当然是极容易,实际上那尸水也的确是分散了。
它伴随状阵阵的飞花落絮,四散开来,就好像春天的细雨一样。
萧云大骇,他一个纵步向后退去,只差一丁点就几乎被那尸水给溅到身上。
那本来还是簇新的书已经变成了一阵飞灰,等到萧云定下神来的时候,就连飞灰都已经不在。
不过在那书全部消散之前,萧云看到了另外书页上面的几个字,那是关于王鸟的一段介绍。
萧云心里大怒,如果不是在别人的地方,他几乎就要破口大骂。
他看到这段介绍,突然生出了想把汤沁就地正法的念头,他气得已经有些糊涂。
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办法,萧云不得不退了出去。
当他从那猫洞钻出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有人在唱歌。
“天上有个泥娃娃,地上有个乖娃娃,娃娃想要泥娃娃,抱着娃娃去看花。”确实有个人在唱歌,而且唱得还不错,只是这唱歌的人好像已经很老了,老到每唱一句都要停顿下来,或许他已经记不得这歌词。
萧云有些狐疑,已经有太多的事情让自己的脑袋不可开交,实际上再多这么一件,他也不会觉得多,他只知道,歌声是从左手第二间房,或者右手第二间房传过来的。
二却是他最不吉利的数字。
于是他决定先去左手第二间房,在走过去的时候,萧云先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哈欠,伸懒腰可以让人放松,打哈欠却是千百年来所有灵长类生物在紧张的时候都会表现出来的自然反射,或许萧云已经有些紧张。
这个时候歌声已经停了,萧云甚至有些怀疑他刚才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他伸出右手在背上摸了摸,破魔之刃还好好地背在背上,他已经走到了那间房前。
这是一间与先前房屋毫无二致的房间,甚至就连门锁摆的方向都是一模一样,如果你不知道还有另外的四间屋子的话,我实在会怀疑是不是刚才的屋子搬了家。
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了歌声,萧云还是决定像先前一样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