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麻子聽完，沉默了。
這麽些年了，韓新枝從來沒跟他用過求這個字。
甚至於很少會過問他的事。
就比如這次他被帶走。
他臨走的時候說了句，可能早上才能回來。
韓新枝就做好了飯，等著他回來。
李麻子從兜裏摸出煙，拍了一下李鳴肩頭道：“去，裏屋寫作業去！”
李鳴看了眼李麻子，又看了眼韓新枝。
嘟嚷一聲道：“別吵架！”
說完李鳴鑽進了裏屋，鎖緊了門。
韓新枝靜靜看著李麻子，她淡淡地道：“萬秋，要不咱們不混了吧……”
李麻子深深吸了口煙，輕輕搖頭。
韓新枝好似早有預料一般，也不生氣，依舊是淡淡的語氣。
她道：“萬秋，我知道你心裏有氣！”
“當年我大學沒畢業就跟了你，我爸媽罵你，說你是二婚，是賭棍，是喪門星。”
“我親戚朋友也都瞧不起你，他們都說我被你灌了迷魂湯，是中邪了才能跟你這種渣滓。”
“咱倆結婚的時候，有啥啊？你四處找人借錢，湊了四桌酒席！你低聲下氣的求我爸媽，求我所有的親戚朋友，可沒人來啊，他們都不來啊！”
“我記得那天你喝醉了，哭了，把桌子都砸了！”
“那天你抱著我說，媳婦，我一定會出人頭地，一定讓所有瞧不起我的人，都往死裏去後悔！！！”
李麻子臉色動容，坑坑窪窪的麻子都跟著抖了起來。
他遇上韓新枝是上天對他的照顧。
那個時候他是逃亡，窮的連飯都沒得吃。
他跪在路邊乞討。
是大學城裏紮著馬尾的姑娘，給他了半個饅頭。
這半個饅頭李麻子能記一輩子。
後來他稍微好了點，就不顧一切的追求韓新枝。
也許是烈女怕纏郎。
也許是真心打動。
總之韓新枝跟了他，死心塌地的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