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火苗啊。
滾落的眼淚啊。
全身僵硬的林牧動彈不得,但下一刻,巨大的壓力,滔天的憤怒不斷摧毀他的神經。
他身體開始控製不住的打顫,悶聲喝吼卡在嗓子裏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他努力控製,他拚命控製。
終於一口鮮血噗的一下噴灑在胸前,終於他的身體痛悲無力地倒下。
地麵潮濕陰冷的氣息瞬間鑽入林牧身體,可他一點也不想掙紮了。
冷?
痛!
那他該有多冷?多痛!!!
搖曳火苗並未熄滅,它照亮林牧的痛苦,更照亮了一幕不堪其辱。
地麵是一個石槽,石槽底部同樣被汙水腐蝕的變了顏色,槽內,是各種剩飯和剩菜混在一起。
這其中竟沒有一點肉腥味。
這其中竟全是青菜腐爛,剩飯嘔出的,惡臭味!!!
這……
這哪他麽是瓦舍?
這他麽就是豬圈,豬圈!!!
就是這個石槽,就是這個豬圈。
距離它最近的位置,是同樣發汙惡臭的單薄被單,這被單隻能勉強蓋住半截殘廢的雙腿。
地麵老人的眼眶深陷,臉上幹癟的皮膚一層一層地褶皺,他雙眼緊緊閉著,他嘴角殘留著發爛的菜葉和爬滿螞蟻的麵條。
“爹!”
林牧雙拳憤怒捶地,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吼叫。
火苗滅了。
漆黑瓦舍內傳來了一聲極其虛弱的哀聲,隨後,斷斷續續,壓抑著極恨極懼的話語傳來:“走,走,我餓死,餓死也不吃,你家一口飯了……”
“爹!”
“爹!”
“是我,是我啊!”林牧吼叫著站了起來,他手中打火機重新點亮,剛毅的臉龐上掛滿了屈辱的淚水。
這一刻。
他什麽也不想問了。
這一刻。
他想狠狠扇自己的臉。
“小,小牧?!”
林富海如遭雷震,嗓音激動到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