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赤誠天真愛過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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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芷發現我的變化之後,憂心地說,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該讓你認識周皓予的,那是個禍害啊!我一點兒都不認同她的說法,你那麽好,怎麽會是禍害呢?

她看著我,用那種實實在在的擔憂的表情和語氣說,樂言,趁早忘了吧,我真是為你好。

其實小芷那些欲言又止後麵的原因,我都明白,我都了解。

你從小就是特立獨行的孩子,母親在你很小的時候就死於意外,父親娶了比他小十歲的後妻,其實他們對你不差,你想要的東西他們都買給你,在物質方麵從來沒有讓你受過任何委屈。每座城市每個年代都有這樣的少年,因為長期缺乏關懷而形成一種暴戾的性情,隻走自己認定的路,對周遭善意的勸解和告誡都置若罔聞。

你很早就告別了校園生活,高中的時候你跟那個喜歡針對你的曆史老師在課堂上起了衝突。他叫你道歉,你懶洋洋地坐著不肯起來。作為老師的尊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他憤怒地來拉你,卻被你推倒在地上。之後,在全班同學的目瞪口呆裏,你揚長而去。

從那之後,無論誰來勸你,你都不肯再回學校去上一節課,盡管你父親打通所有人脈僅僅隻讓學校給你記了一個小過,你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等到高考的時候,你進去坐了半個小時就出來了,連監考老師都說,要不是做好出國的準備了,誰敢這樣。

出乎所有人意料,你沒出國,你也沒複讀,你成了大眾眼裏仗著家境優渥就玩世不恭的敗家子。他們不知道你其實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你玩音樂,去酒吧駐唱,倒賣數碼產品,賺錢養活自己。你隻向家裏要了一套九十平方米的小居室用來疲憊的時候收留自己充滿倦意的身體和同樣充滿倦意的靈魂。

可是這些在外人看來,全是不務正業。

我們後來的那些夜晚,你抽著煙,凝視著窗外無際的黑暗,你說,我很喜歡一句話: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