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穿著我最喜歡的一條綠色裙子去陶藝吧找你,從天窗漏下來的光線中有灰塵飛舞,我靜靜地坐在你的麵前。
你原本在看書,大概過了十分鍾,你終於意識到這個下午跟平時有所不同。
你抬起頭來看著我的時候,我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次見到你時的畫麵。
陶然,沒有人比你更明白那種感受了吧?我緊緊地攥住拳頭,用盡全身的力量讓住自己沒有流下淚來,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懂得這件事。
真的會有這樣一個人,如果得不到他,你一輩子都不會甘心。
我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緩緩地說,我喜歡你。
你的臉比我的聲音更平靜,過了一會兒,你說,我知道。
我沒有說話。
你問我,你想怎麽樣?
這個問題一落入我的耳朵,我便難堪得想立即起身離開,再也不要麵對你,再也不要回到這個小小的屋子。
我相信你沒有惡意,但那一刻,你的確刺傷了我。
然而一種更強勁的力量把我摁在了椅子上,逼迫我一字一句地說出心中最真切的想法,我想和你在一起。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些什麽東西被我自己撕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裂成了碎片。
那是我的尊嚴。
所有我不願意對任何人說的心事,在那個明亮得近乎什麽也看不見的下午,我都對你和盤托出。
我是家中唯一沒有人關心的那個小孩,父母各自組建家庭之後,我成了一個最最多餘的存在。
童年時期的我性格孤僻,沒有玩伴,一直孤單地長大,我沒有得到過溫暖,也沒有得到過重視,甚至連責罵都不曾得到過。
有時候我覺得,我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我活著或者死去,都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不相信一切溫情脈脈的東西,也不相信一個人會無所保留地去愛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