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之上,被密集的天雷,劈得船体有些晃动。
青芷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周围的情况,突然惊声道:“君上快看!那里好像有个人!”
陈牧当即一愣,下意识质疑道:“是不是雷光晃得你出现幻觉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还真有?!”
欲cao又止的陈牧,眼睛难得瞪了老大。
因此此刻的震惊,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我们乘着这灵舟,尚且吃力。她竟然孤身一人就到了如此靠里的地方……那她的实力岂不是……”
纪凌菲咽了口唾沫,有些骇然地说道。
陈牧心说那还用问,这次是碰见真大佬了。
不过……这种话唯有他,是不能这样承认的。
“不必惊讶,你们没有发现吗?她头上的那个圆盘状的东西,虽然光泽已经黯淡,却始终在护她周全。”
“如果本君没有猜错的话,只怕那东西就是她能够走到这里的倚仗!只可惜,那宝贝看起来就要力竭了。”
三人交谈间,其实灵舟已经飞到了白衣女子的正上方。
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一般盖在了她头顶。
得益于此,女子身上的压力顿时全消。
之前劈向她的天雷,全都被头顶的灵舟悉数拦住。
她心头长长舒了口气,但是却没有过于掉以轻心。
因为她知道,这只是短暂的福利而已。
这巨大的灵舟,看上去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更不必说,主动和她搭话了。
女子对此倒是表示理解,毕竟换做谁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说一定会伸出援手。
大家非亲非故,又是在如此敏感危险的区域。
我救了你,你反手坑了我,那不是血亏?
所以,视而不见,不刻意给她添麻烦,已经是心肠不错的表现了。
如果换到变态的,在这里以上船为条件,要挟她付出各种代价。
交出身上的储物戒,功法,甚至……
都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女子对这灵舟主人的印象还算不坏。
……
“我们……不帮她一把吗?”
纪凌菲硬着头皮,冒险提了这么一句话。
惹得二人全都看着她,但是没说话。
纪凌菲讪讪道:“了解,了解。魔道嘛,利己主-义者。她是敌是友都不清楚,贸然相救太过冒险了……”
“咦?你的意思……竟然是视而不见,见死不救吗?明明是神朝公主,却意外的铁石心肠呢……”
青芷用略有些鄙夷的眼神看着她,把纪凌菲看得当场愣住。
“什……什么意思?怎么变成我见死不救了?不是你俩话也不说,直接就往前飞吗?”
纪凌菲不依了。
“哼,真不愧是养在深宫里的大小姐,一点经验和手段都没有。”
青芷冷笑了一声,抱着双臂问道:“你现在救她,只能算乐善好施,落得两句感谢的话。还得是运气不错,她恰好是个正常修士的基础上。”
“如果运气差些,她满肚子都是狠毒,倒打一耙暗算我们也不是没可能。所以,如此直接就贸然相救,殊为不智。”
纪凌菲觉得也有点道理,不禁追问道:“那要何时才算时机正好?”
“这个嘛……那还用说?自然是她遭遇生死危机之际,风险最小,收益最高喽!”
青芷面色平淡,显然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做,并且心里没觉得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地方。
“……”
纪凌菲瞳孔地震,这下可算真是长见识了。
魔道和正道的行事风格,她在这一刻突然有了较为清晰的认识。
如果说正道由真君子和伪君子构成的话,那魔道无疑就是奉行的绝对利己主-义。
他们彻底摒弃了任何道貌岸然的是非观,不去在意世俗的眼光,只评估风险等级与收益情况。
不得不说,虽然乍听起来,显得很没有人性。
但实际操作起来,尤其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对比过来,就不难发现,这种自私的做法是颇具成效的。
魔道如今的团结一心,整体实力稳中有进,想必和全体统一了观念,有着莫大的关系。
而做到这一切的功臣,无疑就是这位新上任五年的魔帝,陈牧。
纪凌菲没有反驳青芷的话,而是冲着陈牧幽幽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陈牧叹了口气,感觉这种成年人的**心思,对她这样一个温室里的花朵还是有些过于残忍了。
于是便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要知道,这样做……其实对彼此都好。否则一旦动手,情况就不是她能预料的了……”
纪凌菲张了张嘴,完全没办法反驳。
因为陈牧说得太没毛病了。
敢把歪心思打在魔帝的头上来,那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如今用这样的方式,提前敲打她一番,让她打消这种念头,也许这就是魔帝的善良吧?
纪凌菲本来是这样想的,直到……她回头定睛一看,赫然有些看清了那女子的身影。
因为此时她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已经追上了他们的灵舟,并且距离十分之近!
“国师!”
纪凌菲一声惊呼!
这下可把她激动坏了!
伸手抓住陈牧的衣袖,疯狂晃动着雀跃道:“是国师!是我神朝的国师!你看见了没啊?”
陈牧无语道:“本君还没瞎。”
“那你还在等什么,现在快把她接上来啊!有本公主担保,你完全可以放心,国师不是那种人!”
陈牧没说话,像是根本没听见。
青芷一看老大这个表现,心里一下就明白该是什么方向了。
便对纪凌菲讥讽道:“怎么?才出来这短短半日,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别忘了,你自己的性命尚且还在我们手里。你有什么资格去为别人担保?”
“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静观其变吧。”
纪凌菲愣住,无言。
因为灵舟外面覆盖着多重法阵的原因,外面是看不到里面情况的。
而且天雷天然阻隔了神识的窥探。
所以白衣女子尽管已经贴得很近,却并不知道皇族公主就在上面。
她斟酌了一下语言,声音清亮地开口道:“前方道友,可否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