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发现，光辉神朝的朝会和自己在魔宫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
纪青霖也是询问一番，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有没有你们自己无法处理的事。
以及，谁又提了什么建议，加以采纳或者反驳。
这种事儿干一天还算新鲜，但是时间一久，确实很磨人。
陈牧也是做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开始理解为什么历史上会有那么多昏君。
实在是做一个勤政的君王，太难太难了，需要极大的自制力。
可是大家想当皇帝的一个主要原因，难道不是为了为所欲为吗？
因此，看着一丝不苟处理政事的纪青霖。
陈牧实在是由衷地佩服。
他们这一脉，从巅峰世界沦落至此，却没有就此沉沦下去。
而是用数代人的努力，维持住了自己的血脉。
并且一直没有放弃重新回去的希望。
“也许……这种精神就是能够支持他们走到今天的重要原因吧。”
“现在想想，包括两位公主也是。都有种不到最后一刻不肯放弃的劲儿。”
“真是家族传统啊……”
陈牧内心感叹。
……
朝会结束以后。
三人再次结伴同行。
陈牧因此提前已经知道了不久以后京都会发生动乱的缘故。
一直在考虑，到底该不该现在就告诉他们。
理论上，肯定是要说，毕竟他对这里完全不熟悉。
绝对没办法做出什么合理的布局。
但是问题在于，他没办法解释为何会知道这一切。
系统肯定是不能透露的。
如果他一旦撒谎，则有很大几率被识破。
能管理这么大一个朝廷的人，不可能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
所以，陈牧最后还是决定，先等一个契机。
等事情稍微出现了一丝端倪，再想办法把这个必将发生的情况，用推断的方式说出去。
虽然在效率上要打些折扣，但胜在稳妥。
于是，路上陈牧挑选了几个刚才在朝堂上相当感兴趣的事，开口询问两人：“方才我看有大臣说，他家未过门的儿媳妇儿突然不嫁了？”
“怎么这种事情也值得在朝堂议论，等着你给具体意见吗？”
纪青霖笑了笑，解释道：“哦这个你有点误会了。其实是因为，当时他们的婚约，便是朕亲自赐下的。”
“如今这突然有一方毁约，这件事可大可小。大了安个欺君之罪也可，小了就当没这回事儿也行。”
“但是无论大小，他们肯定都得告诉朕一声。”
“不然日后朕突然问起他俩过得怎么样，结果一听根本没嫁成，到时候朕多尴尬！哈哈！”
陈牧恍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神主事必躬亲到了这种程度，那可真的堪称吾辈楷模了。”
南宫雅在旁边不时也插上两句，调解一下气氛。
此时却突然叹了一口气。
“唉，我的卦术水平，真是越来越退步了……”
陈牧一愣，好奇道：“此话怎讲呀？”
南宫雅一脸惆怅道：“就是毁婚的那对新人呀！”
“之前男方的父亲，请陛下为他儿子赐下一桩婚事。”
“陛下自然应允。于是让我卜卦，看看良人是哪家的女子。”
“成婚是件喜事，我们这些参与的，也会沾到一些好运。因此我便起了一卦。”
“然后当时的卦象显示的女子，就是后来陛下赐婚的那家。”
“之后双方相识以后，感情进展也算顺利。”
“但今日得知女方突然毁约以后，我又重新为他俩卜了一卦。”
“这次，大人猜一猜结果如何？”
陈牧蹙眉道：“你不会想说……卦象和原来不一样了？”
南宫雅苦笑：“正是如此。”
“所以我说，自己的卜算水准是越来越靠不住了。”
“这件事对我打击真是太大了，唉！看来我要好好重新修炼一段时间再出山了。”
“不然我自己丢人事小，如果误导了陛下的决策，那罪过就大了……”
纪青霖安慰道：“不要把问题想得这么严重。”
“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呢？如果朕记得没错的话，你担任国师这些年，像这次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没事，可能是当时状态不好也说不定，不能一次失误就抵消了你所有的功绩。”
南宫雅摇头：“谢陛下-体恤。但我还是想弄清楚当时失误的原因再继续卜算。”
“否则心病不除，恐怕难以拥有昔日的心境了。”
陈牧在旁边听完，思索了一阵突然说道：“你们看，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卜算这种事情，本君也略知一二。”
“一般来说，一个人的命运是自有其轨迹的。”
“轻易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这也是卜算之所以存在的基础。”
“否则万物变化无常，卜算便失去了意义。”
“因此，一个人或许会因为时运的好坏，而对某些问题的卦象产生影响。”
“比如财运，或者仕途。”
“但是婚姻这种事，是关于一辈子的契合问题。既然已经有了答案，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得不契合了呢？”
“这个问题虽然不起眼，可却让本君觉得毛骨悚然呐！”
“因为无论本君怎么想，都只有一种可能性最大。国师，你猜我想说的是什么？”
南宫雅听得很认真，然后看着陈牧的眼睛沉思了一阵。
突然神情骇然道：“魔帝大人莫非是想说……他们中的某一个……换人了？”
陈牧眼神一亮：“没错！其实这个可能在当时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便想到了。”
“但是见你们都没有觉得异常，便更加心存疑惑。”
“于是这才在下朝以后，问询你们一下。结果国师竟然将全部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而神主也没有察觉到不对。问题到这里就比较严重了。”
“本君不认为这么显而易见的可能，你们会这么巧地一起忽略掉。”
“所以，这让我不得不产生了另外一个大胆的念头。”
“你们说，如果假定存在一个坏人，那他最终的目的……是否就是让国师就此放弃卜算这项能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