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细看时,又恢复到火苗跳腾的房间里。
正有些疑惑,莫非是刚刚画符,精气耗费太过,产生了幻觉?
岂料我刚升起念头,房间内忽然平地刮起一团清风。
两只牛油大蜡,烛火猛的一涨。
我下意识的抬手,护在眼前。
只觉得掌心一痛,房间之中再次恢复正常。
我看看掌心,只见我的右手掌心上,一个浅浅的印记,清晰可见。
看着像是一株梅花树的图画。
在我查看之时,又缓缓的隐没不见。
我心里一动,精力流转间,掌心的梅树再次显露。反复试了几次,直到完全熟练。
只要我心念一动,印记就会浮现,我这才停下。
至此,我的奏职仪式,算是成功完成了。
只是让我颇为无奈的是,我原本的计划,是将法印练在手背或者手腕上。
这样以后在做法的时候,虽然还是没有另刻法印那般的灵活。
却也可以施展大多数的印诀了。
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我还是步了先贤的后尘,掌心为印。
不过既然法印已成,一切都很顺利,我也顾不上疲惫。
将刚刚画好的符箓,都拿了出来。
集中精力,摊开右掌,在画好的符文黄表上拍下一掌。
看似我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拍。
周围的阴阳二气,却都被我的动作引动。
灌注入符纸当中。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出现,黄表纸上,用殷红的朱砂画出的符文。
爆发出耀眼的金色,随即颜色开始渐渐便淡,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只一瞬间的异像爆发,便又恢复了原样。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我却清楚,这就是特制的法纸最神异的地方了。
天地阴阳气机,完全锁在其中,这张符箓,算是制成了。
接下来便是依法施为,不过这用印的过程,也是要消耗精气的。
我第一次画符,确实是没有经验。
一口气画了这么多,结果,真正制成的,不过十来张,精气就无以为继了。
因为有了一次,精气消耗过度的教训,我也不敢强来了。
经过这么多折腾,看看窗外,天际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这一宿都没睡,又是画符又是奏职,虽然我足够小心,不敢消耗太过,却也累的够呛。
时间不早,我将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干净。
把制作完成的十几张符箓都揣在兜里,这才出了房间,走去李芯的房间敲门。
我可还有事情要她帮忙呢。
房门打开以后,我有些意外。
李芯看样子应该是早已经起床了,身上衣服穿的整齐。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不用耽搁时间。
李芯开车,我们一起赶往破屋村。
连山图我可还藏在那里。
我已经想好了,今天,我就把作废的连山图,给庄不周。
当年我爷爷获得连山图的时候,我才十岁。
庄不周年龄与我相仿,也该没怎么见过真正的连山图。
只要他今天,不是当场发现连山图的异常。
日后我可不会再承认,连山图是在我手上毁掉的。
毕竟毁掉了人家的传承法器,我也有些心虚不是。
其实我心底,还是有某个幻想,希望不和庄家彻底闹翻来着。
李芯对于第一次到我家,显得格外的高兴。
不过她也知道,我家如今没人在家住,汪丰也被了送到学校去了。
所以也没带礼物,一路无话。
我打开院门的时候,还没什么。
进了院子之后,却有些懵了。
只见我家院子里,就跟发了地震似的,地面都被人挖的坑坑洼洼,泥土散的到处都是。
我疾步冲入屋里,果然,所有的柜子都被人翻过。
衣服什么的扔的到处都是,地面所有的砖块,都被撬起。
我站在被弄的乱七八糟房间中央,肺都差点气炸了。
不用想别的,能办出这种事情的不会有别人。
看看面前,被撬开的地砖下,空空如也的小坑,我原本藏在里面的经书,和连山图,已经被取走了。
“庄不周,想不的你小子看着浓眉大眼的,居然还是个贼……”我狠狠的骂了一句。
大意了,实在是被那小子风度翩翩的狗模样骗到了。
难怪那家伙,那么大方,将梅花平金帆给我了。
说不定他昨天去找我的时候,就是在试探我。
我回头,看看目瞪口呆的李芯。微微眯眼,昨天我与她说过,要回家一趟。
会不会……?
我心里盘算着,脸上不动声色,故意咬牙切齿的说道:“走,我们去无底潭……”
李芯点头,我们继续驱车,来到无底潭边的江堤上。
江水浩**,渺渺无垠,入眼一片荒凉依旧,哪里有庄不周那贱|人的影子。
我已经完全肯定,事情是他做的了。
让我愤恨的是,庄不周那家伙,不仅取走了连山图,还把我们吴家的《梅花易数》和《归藏》也给带走了。
这叫什么事?
虽然那两本经书上的内容,我全部都记得。
且真正的传承,从来都不是经书,而是藏在如我昨夜,奏职的那种仪轨中。
就像之前说的,我们吴家的奏职仪式,都是祭告梅花平金帆。这类的秘密才是吴家传承的核心内容。
但是他这个做法,那是赖蛤蟆跳脚背,他不伤人却恶心人啊。
我曲指掐算了一阵,却毫无头绪,便知道庄不周应该是已经做好准备,防了我用起卦寻找失物的手段,找到他的方位了。
庄不周的身上,应该是戴了某种护身符,或者有人为他做法护持。
他们庄家大本营在国外,若是等他跑出国了,我再想追回经书,可就困难了。
“吴常哥,不如我们去找我爸帮忙。”李芯忽然开口说道。
我看看她,摇头道:“暂时还用不上。”
我知道,李向阳在舒台县势力根深蒂固,若求他帮忙,找两个从国外回来的生面孔,应该不难。
可是,我心里不想过多的欠李向阳的人情。
而且,我现在可不是没有办法的。
若是昨夜之前,我还真得抓瞎,可如今,庄不周,我得让你知道,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走吧,我们去昨天那家扎纸店。”我说着,快步上了车子。
李芯在这个时候,也不耍性子,二话不说,直接出发。
看着认真开车的李芯,我又有些动摇。
她和李向阳这一对父女,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