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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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叔叔笑眯眯地對我說過,我和阿月的感情,叫青梅竹馬。

於是我就問青梅竹馬到底是什麽意思,喻叔叔就好像古代的老夫子一樣很誇張地搖著頭,再朗朗念一句“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煞有介事的樣子。

喻叔叔睡著的時候呼嚕聲打得很響,那個時候我就喜歡把鋼筆悄悄地插在他的鼻孔裏,然後強忍著笑,用水彩筆給他畫一個大熊貓臉,最後忍笑忍到肚子痛。

有一次他午睡醒來,頂著一臉黑水筆畫的大熊貓就出去接待客人了,把客人笑得半死,回來之後他就很生氣地問他臉上的痕跡到底是誰的傑作,我不敢承認,就賴到喻烯月身上。

知道真相的喻烯月非常無奈,卻又不能供出我,隻能硬著頭皮挨了他老爸的一頓臭罵。

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也是我最在意的一點要提——

喻叔叔是個色盲,並且把色盲遺傳給了喻烯月。

喻烯月和他老爸總是分不清很多顏色,經常把紅色當成白色或紫色,還會把綠色看成灰色,有時候也會看成白色。

我那麽費盡心思地想在喻烯月麵前穿得漂亮一些,可每每他總是把我身上的紅色裙子說成白色,又會把我紫色的裙子說成藍色,隻有當我穿上一條很醜很醜、顏色很刺眼的檸檬綠裙子時,他才能勉強分辨出來一些。

為此我沒少埋怨喻叔叔。

“叔叔,你的眼是怎麽長的啊?還遺傳給阿月,害得阿月都看不清我裙子的顏色啦。”

麵對我滿腔不滿的質問,喻叔叔總是很抱歉地笑笑,然後摸摸我的頭:“花苗小姐,真是對不起啦,不過無論你穿什麽,阿月都會覺得你是最好看的吧。”

每次聽到他這樣說,我就會一掃鬱悶的情緒,很開心地笑了。

喻叔叔是個很傳統並且鍾愛中醫的人,他在我們的花園裏種了很多七彩菊,就連他的臥室裏也有。這種植物一般都生長在高原上,城市裏很難養,但喻叔叔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精心栽培,把它們養得鬱鬱蔥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