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的光劃破寧靜的夜。
月亮還沒降落,晨陽已經悄無聲息地為東方披上了一層魚肚白。
我拎著行李箱一步一步踏過渺無人跡的街道,碧水街的櫻花輕柔柔地飄落旋轉在我眼前,好像在朝我揮手告別一樣。
一個人穿梭過這條記憶裏長長的碧水街,每走一步都回想起昔日和阿月或者一前一後,或者並肩而行的畫麵。
他在櫻花下駐足微笑的樣子,他靜默地聽著歌的樣子,他說櫻花下成雪時的樣子。
我想把這些都好好收藏,它們變成一幅幅精美的相片,在我的回憶裏裱了框。
想多回憶一些,腳步就漸漸地放慢了。
可是當我抬起眼,就已經到了碧水街的盡頭。
直到此刻,才恍然明白了一首歌裏唱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走不完的長巷,原來也就那麽長。
跑不完的操場,原來小成這樣。
就在這個青色的拂曉,我逃開了所有人的眼睛,獨自上路,即使無法和我愛的少年牽手,我也不願意和另一個我不愛的人同行,所以我選擇了離開那裏。
至少這樣,我可以在如此寧靜的時光裏,肆無忌憚地想著那個眉眼溫柔的少年。
回頭再望一望這條走過無數遍的街道,我終於抬手叫出租車。
“去……”我猶豫了一下,“動車站。”
其實還沒想到應該去哪裏,我心灰意冷,隻覺得後退一步是囚牢,往前一步則是未知的恐懼。
隨著汽車行駛,一幕幕熟悉的景色倒退回去,被我狠狠地拋在腦後,我不知道這樣的決定對或不對,但我明白留在家裏坐以待斃一定不對。
當我拉著行李箱走向車站的時候,腦子裏一片空白——我竟然不知道我應該去哪兒。
“花苗?”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我,“你是花苗嗎?”
我扭過頭去看,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旁,正站著一個身穿黑色襯衣的男生,渾身散發著一種桀驁的氣質,嘴角揚著一抹邪邪的笑意,正抬眼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