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華之楠麵前是不用戴墨鏡的。
因為在一個櫻花飄飛的季節,他曾站在我麵前,撥開落在我鼻尖的薄薄花瓣,微笑著對我說:“白色的眼睛很美,像降落在人間的精靈一樣……這麽美的眼睛,我希望能經常看到。”
那個場景太美,蜿蜒的街巷櫻花肆意,他的麵容和掌心都是那樣溫柔。
所以我答應了他的請求,墨鏡從來不為他而準備。
下午兩點,華家銀白色的轎車緩緩駛進我家公寓。
我已經早早打扮好衣裝穿著,見到他家的車子便揮揮手。
華之楠透過車窗玻璃向我彎起好看的眉角,輕柔一笑,下車之後先是與我擁抱,接著又為我打開車門,嘴角含笑望著我在後座坐好,再關上車門,自己走到另一邊,挨著我坐下來。
一係列動作完美得無可挑剔。
“聽什麽?”他雖然問著,車內卻已經響起了輕柔舒適的鋼琴樂。
我聽到那熟悉的旋律就笑了,他總是這樣,把我的喜好摸得徹徹底底,卻又喜歡故作無辜。
他放的正是西村由紀江的《守りたいもの》,那是我一直喜愛的曲子。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西村由紀江?”我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他沒有回頭,但透過後視鏡,我還是看到了他嘴角輕輕揚起的一絲得意的笑。
“有一次逛街的時候,曾看到你在音響店裏買過一本她的專輯。”
“隻是這樣你就記住了?”我十分訝異於他的細心。
“嗯。”
我便不再說話,閉上眼睛,認真聽著車內的旋律。
西村由紀江從來都是高雅而寂靜的,淡淡觸碰著琴鍵,好像蜻蜓點水一樣,遠離了紅塵俗世的霓虹喧囂,隻聽到內心深處最空靈的對話。
在這樣的旋律麵前,所有的沉浮和起落都會歸於平靜。
一曲結束,我滿足地睜開眼,深深吸一口氣,卻在無意中與華之楠柔軟的目光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