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挂后,我和魔道小公子HE了

第七十九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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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墙重新绽放漩涡,两个人手牵着手从里面钻出。

外界已月光皎洁,风梳香不好意思地遮了遮尚有些泛红的眼睛,左顾右盼寻找着风揽玉。

裴临在旁边慢吞吞道:“她莫约走了,动作快的话,已经离开无间崖了。”

风梳香:“?”

你这话就很可疑。

裴临耸耸肩,无辜摊手。“我可没做什么,只是来时听闻魔宗失利,她顶着幻音魔使的身份,少不得要被调去对敌。”

可不是他故意给“情敌”下绊子,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

风梳香“呵呵”一声,没有揭穿他的小心思。

秋末冬初的风冷冷刮过,送来沉闷铃音,她抬头张望,在遮住了半个月亮的屋檐下发现一只晃动的铜铃。

“那是哪里……看起来好像荒废了一样。”她随口道。

遥望那块挂上蛛网的屋檐,裴临静默少顷,慢慢道:“是我曾经的居所。”

有他驾轻就熟地带路,拐过两三道弯,那看来颇远的院落就出现在眼前。

对着破败的门头,风梳香所有要安慰的话都堵在了口中。

此刻她满心复杂,恍然发现,偌大的修界,似乎并没有一个能让裴临安身的,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裴临倒很是平静,显然有了不少心里准备。他扫一眼摇摇欲坠的大门,没有进去的意思,而是向风梳香招招手,飞身跃进旁边的墙里。

入眼是个颇为宽敞的院子,建筑通体石质,以黑白两色为底,无处不透着沉稳肃穆的气息。可惜经过三年前的魔宗大战,现在的院落荒凉破败,已经沦落到可以直接拉去做鬼屋布景。

不用跟裴临确认,风梳香就已经猜到,这是曾经魔宗宗主夫妇的居处。

也就是,裴临的父母。

她凑过去,用力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他一些慰藉。

“都过去了。”裴临低声道,拉着她在一处勉强整洁的地方坐下。“给我讲讲你的世界吧,阿拂。”

风梳香便绞尽脑汁,向他描绘现世的有趣之处。

“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听着听着,他慢慢微笑起来,看起来有几分向往,甚至还开起玩笑。“若我死得早,说不得还能轮回到那里,再与你见上一见。”

“呸呸呸!”风梳香立刻给了他一肘子。“什么死不死的,净胡说八道!”

裴临托着腮,眉眼弯弯神态纵容,由着她闹腾,好一会儿才叹气道:“你坦然相告的时候,我其实想过设法抢来小九毁掉,好让你再也回不去。”

还挺诚实。

“我猜到了。”风梳香没忍住白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说起来还没谢过你,若非清虚山你替我承担了半数萧无寂的伤害,我哪儿还有机会活到现在?”

少年表情霎时微妙。“你都知道了?”

袖口挽上手腕,风梳香抬起左臂,不紧不慢对着月光照了照。“做好事不留名,这不像你啊裴临。”

清虚山那样恐怖的爆炸,连萧无寂都当场去了半条命,按常理讲,她是决计活不下来的。

可谁让她不是一个人呢?

通过那支手镯一样的判魂签,半数的伤害被裴临担了下来,再加上风揽玉的传送印,才有了她苟住的机会。

可恨有人是个锯嘴葫芦,血流了,伤挨了,竟没有半分表露出来的意思,若不被她提起,怕能瞒到天荒地老去。

这真是……即使知道他是个黑心的,也会忍不住担心他被人欺负。

“我伤的不重,你也知道的,我还把左护法引到南岭杀了。”裴临一派风轻云淡,但在发现风梳香危险地眯起眼睛后,立时话风一变,原地扮起可怜。“可惜我孤身奔走,无人为我疗愈伤口,生生疼了许久。”

“活该!”风梳香板着脸不为所动。

裴临故作伤怀,眼里却笑而晏晏,打出一个响指,指尖便迅速凝出一只判魂签。那判魂签熟门熟路攀上她手腕,暗光闪动间,忽然收缩成细细的线,直接融进了皮肤里。

几乎是黑线印上皮肤的瞬间,风梳香神魂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动,和某处建立了若有似无的联系。

这是裴临修为迈上半步渡劫后带来的蜕变。“它不会再碎了,只要一方神魂不灭,我们的牵绊就不会断。”

“隔着时空也可以吗?”

风梳香捧着手看了又看,很是好奇。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着,忽听远处传来振翅声。不多时,一片阴影乌压压盖住头顶,伴着熟悉的啼鸣,风梳香脸色一变,拽着裴临就地一滚,险险躲过被白翅金雕再次创飞的惨剧。

金雕歪着脑袋,嘴里“唧咕”两声,似乎在不满扑了个空。

风梳香面无表情,一把推开鸟嘴。

别想了,她身上没吃的了,她自己的饭还没吃呢!

顺着她的力道,比人还高的金雕就势躺倒在地,爪子扬在在半空无辜地晃了晃,露出毛茸茸的柔软肚皮。

不是,你这鸟怎么猫里猫气的?

“没想到你们已经认识了。”裴临在旁边看够了热闹,揣着手笑眯眯上前,熟练地梳理起金雕的雪白腹羽。“曜日,你又胖了。”

金雕不买账,原地翻过身,还拿翅膀扇他。

“唉唉唉,当年离开没带上你,是我不对。”裴临绕过去,好声好气赔罪。“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

“你难得回来一趟,安排还挺多哈。”风梳香跟在后面,幽幽问。“你养的?怎么跟你半点都不像,看着威猛凶厉,结果傻乎乎的,一口吃的就能骗走。”

“它可不傻,怕是在你身上嗅到了我的气息,知道你是自己人,这才愿意亲近。”

裴临轻笑道:“曾经有个金丹仗着修为不错,强行给它喂食,被它一爪抓断了脖子。”

也干过这事的风梳香:“……”

那她命还挺大。

“再则,我们怎就不像了?明明都很喜欢你啊。”

见她似有不信,裴临挪到一旁,曜日登时抓住机会,扑扇着翅膀拱过来,冷冷的羽毛在人脸上胡乱的拍。

风梳香吐掉一根羽毛,自觉难消偏爱,赶紧把裴临抓过来顶在前面。

天明之前夜色最浓郁的时候,两人一鸟准备离去,月亮适时隐入云层,用黑暗抹去所有存在的痕迹。

风梳香敏捷地翻上墙,单手托着一簇淡金火焰,回首间宛然生辉。裴临站在墙下,影子和黑夜融为一体,像是把晦暗都留在了原地。

他垂眼温柔一笑,也飞身而起,像飞蛾赴火般去追逐自己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