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人,五年前突然横空出世,神秘莫测,其一袭黑袍将自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面目,更没有人见过他的剑。
其每每出手,均是一剑封喉,将对手斩于剑下。
可谓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且,没有任何一人能挡住其一剑。
五年前,正值仙门大会召开之际,藏剑人初现神州,将赤云宗三大长老之一的烛离公斩于剑下,引得各方震动。
要知道,赤云宗,乃是八百年前由一代猛人赤炎上人,于神州西部炎晔地界所创,盘踞一方,底蕴深厚。
宗主赤炎上人座下,有三大长老:烛焚公、烛烬公、烛离公。
三人道行不分伯仲,皆是当代之大能。
秉承了赤炎上人刚猛霸道的行事风格,凡赤云宗弟子,皆是嚣张跋扈,趾高气扬,向来只有他们赤云宗欺负别人的份。
彼时,烛离公身死,宗主赤炎上人自是勃然大怒,亲自出山,誓要将藏剑人碎尸万段。
其不仅在神州掘地三尺,更是前往了蛮荒之地四处搜寻。
只是,其最终却是一无所获,寻不到藏剑人半点踪影。
无奈之下,其只得昭告神州,发出悬赏,但凡能提供关于藏剑人行踪者,赏无上道宝一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时间,整个神州掀起了一股寻找藏剑人的狂潮。
只是,却不知为何,自将烛离公斩于剑下后,藏剑人便仿佛人间蒸发,无人能寻到其踪迹。
而就在人们大力搜寻藏剑人踪迹时,神州却是又发生了大事,无数赤云宗弟子,竟无故遭到了屠戮刺杀,损失惨重。
由此,一个名为‘魇’的杀手情报组织已是悄然而生,进入人们的视线......
该组织的首领,不是别人,却正是藏剑人!
‘魇’组织兴起,赤云宗损失惨重,宗主赤炎上人震怒之下,再次出山,想通过蛛丝马迹,寻到该组织据点,从而挖出藏剑人。
然而,奈何‘魇’组织行事极为诡秘,任他赤炎上人修为通天,却亦是探不得分毫。
相反,他赤云宗弟子,有不少人更是因此断送了性命,成全了藏剑人和‘魇’组织的威名。
......
五年过去,‘魇’组织日渐兴起,起步虽晚,发展却是迅猛,竟已隐隐赶上了老牌情报杀手组织‘罗元’,与之分庭抗礼。
当然,五年间,赤云宗也并未放弃刺探有关‘魇’组织和藏剑人的情报。
毕竟死了那么多弟子,甚至还折损了一个长老,此等仇怨,已是不共戴天!
“时隔五年,不曾想,藏剑人竟再次出手了!”
“且,与五年前一般,其亦是选在仙门大会将要召开之际,却不知又会引发何种风波!”
五年前,仙门大会由赤云宗承办,而也就在那时,藏剑人横空出世,一剑将烛离公斩于剑下
使得原本万众瞩目的盛会,弄得一团糟,赤云宗更是颜面扫地。
而今,时隔五年,仙门大会又将再次召开,由上清承办。
不曾想在此之际,藏剑人竟再次出手......
“不知诸位可曾发现,五年前的烛离公,现今的王世勇,此二人,可都是十六年前于西坡争夺伏地印的大能,如今却是先后死在藏剑人剑下,这......其中会不会有些许关联?”这时,有人目光一亮。
“嗯?细细想来,倒是如此。”众人闻言,亦是一滞。
“莫不是十六年前西坡一役,还有幸存者?前来复仇了?”
“若真如此,那......”
众人议论间,却是不禁感慨,或许神州接下来将不再平静,有大事发生。
十六年前的公案,可谓人尽皆知。
赤云宗、王氏、南岭妖族,三方为争夺伏地印,于西坡山混战。
不仅波及了无数无辜的凡人,甚至,到了最后,三方更是甚有默契的一齐出手,将西坡山四周的村落屠戮殆尽,不留一个活口。
为的,便是不希望有朝一日,有幸存者前来寻仇。
虽然他们自忖势力大,不惧任何人,但,稳妥起见,还是绝了后患的好。
环山而居,零零散散,可叹数十个村落,几千户人家,就这样被屠戮,遭到无妄之灾。
如此杀孽,当真是视人命如草芥。
“造下如此杀孽,他们也该偿还了!”
“不错,最好藏剑人能将他们悉数斩于剑下,灭了他们的道统......”
“哈哈,若真如此,倒不失为神州一大快事!”
王氏和赤云宗,这两家平时横行霸道,强取豪夺,早已惹得天怒人怨。
如今两家接连吃瘪,被藏剑人盯上,众人无不拍人称快。
“嘘!噤声!”而就这时,众人幸灾乐祸之际,一人却突然示意。
众人见状,抬眼向上层看去,只见上层那走廊护栏处,却是不知何时,竟多了两人。
那两人皆身着赤红长袍,其上一团团赤焰图案,却不是赤云宗弟子,又是何人?
一时间,众人无不敛声,收起了面容,原本嘈杂的底层顿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哼!”
二人目光灼灼,居高临下,扫过下方的众人,甚是不善。
“好酒!”
然而,不待他二人发作,突然间,底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青年却是突兀地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青年一袭白衣、一头白发、面如冠玉、仪表不凡、明眸皓齿。
明亮的双眼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笑,和两三分淡然的酒意。
腰间挂着个白玉葫芦,后背上负着一柄包裹得严严实实,像是剑的物事。
而在青年旁边,与青年同桌的,则是一个少年。
与青年一般,这少年亦是一袭白衣,一头乌黑光亮的黑发,身材强壮、皮肤微黑、浓眉大眼,后背上负着一柄银色的剑。
“好酒啊,小二,把这葫芦灌满,放心,酒钱不会少你的!”青年舔着嘴唇。
“好嘞,客官,您稍等!”
小二笑吟吟地接过白玉葫芦,屁颠屁颠地走到柜台处酒坛子旁,往葫芦里灌酒。
一提,两提......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那小二已经是大汗淋漓,这小小的一个白玉葫芦,他已经往里面装了三十斤酒。
而这葫芦不仅未满,相反,其内空间似乎还甚为充足。
“芥子乾坤类宝物?”有人不禁惊呼。
世间何种宝物最为稀少珍贵?
自然是如这小小葫芦一般,其内自成乾坤,自成空间的宝物了。
所有人盯着白玉葫芦的同时,也在打量着白发青年,猜测着他的身份。
这个白发青年很是面生,虽像是初出茅庐,但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出一股贵气,却不知是哪家豪门的公子。
毕竟,放眼神州,能拿出这种芥子乾坤宝物的,也只有那些豪门。
与此同时,那两名赤云宗弟子更是一阵眼热,动了心思,有些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即出手,将那葫芦夺过来。
“这个......客官,您这葫芦也太能装了,要不就这五十斤,客官您就将就着喝吧!”
不多时,一整坛酒,足足五十斤,已被小二全部装进了葫芦,只是那葫芦像是个无底洞,估计再来个十坛八坛也装不满。
“无妨!”白发青年摆了摆手,接过葫芦,将一些银两扔给了小二后,便带着白衣少年离开酒楼。
只是,不知为何,在离走出酒楼之际,有意无意间,青年却是微微回头,嘴角微微一勾,向那两名赤云宗弟子莫名一笑。
挑衅?
“嗯?”
其中一人双眼顿时一凝,待要发作,不料却是被另一人制止了。
“不宜妄动,此人不简单!”
二人对视,一番眼神交流后,不知不觉间,已是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万兄可知,适才那位是哪家豪门的公子?”有人不禁问道。
万事通眯了眯眼,却是若有所思,道:“据我所知,豪门公子中,并无此人!”
众人不由一怔,难以置信。
只是,不管如何,总之,他们已是被赤云宗的两个家伙盯上......
......
离开酒楼,白发青年与白衣少年一路向东。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行至一处荒凉偏僻之处。
“咕咚!”
白发青年拔开葫芦塞子,浅饮了一口,却是抬了抬眼,环顾四周。
但见前方一条窄窄的小路崎岖无比,两边是刀尖似的小山,那郁郁葱葱的山头,枝繁叶茂,仿佛撑开了一把把绿色的大伞,搭成一个连绵不断的大棚。
“真是个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的好地方啊!”
淡笑间,其脚步却是停了下来,看向前方那密林深处,朗声又道:“两位,何故拦我兄弟二人去路?”
唰唰......
树枝摇晃,片刻间,两道人影却是自密林中走了出来,立于那唯一的小道上,不正是此前酒楼上层的那两名赤云宗弟子?
“两位赤云宗的道友,却不知有何要事?”白发青年神色如常。
“赤云宗魏焜!”
“钱志!”
二人作揖,见了一礼,自报姓名。
“苏黎!”
“林浩!”
白发青年与白衣少年亦是微微抱了抱拳。
“苏兄和林兄,不是我炎晔人氏吧?”
说话间,魏焜和钱志目光却是不离苏黎手中的白玉葫芦,贪婪之色转瞬即逝。
不过,在弄清苏黎和林浩的身份之前,二人却是不会轻易动手。
“的确如此!”苏黎并未隐瞒,如实说道。
虽知这两人来者不善,但其还是保持着一脸笑意。
顿了顿后,他继续开口,又道:“我兄弟二人只是路过,却不知是何处得罪了赤云宗,以至于两位道友前来拦截?”
他话语虽平淡,但无形中,却是有着一种威势,摆明了态度。
“苏兄误会了,我二人并无他意!”魏焜拱手,赶紧赔不是。
苏黎淡淡笑着,也未急着开口,他到是想看看,这两人会找何种理由对他们发难。
“苏兄应当知晓,这炎晔,乃我赤云宗地盘。”钱志颇有些傲然。
苏黎点头。
“并非我二人有意刁难,实乃苏兄和林兄着实面生!”
魏焜客客气气的,接着又道:“为维护炎晔安稳,防止心怀不轨之后作乱,故而,我二人作为赤云宗弟子,才对苏兄和林兄例行询问;职责所在,还望二位见谅!”
心怀不轨?
苏黎心下微微冷笑,不过他面上却未动声色:“无妨,两位但请开口,苏某定如实作答!”
“不知苏兄和林兄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魏焜问道。
从何处来?
不知为何,苏黎却是避开了这个问题。
他淡淡开口,答道:“听闻仙门大会将在云海召开,故而我兄弟二人欲前往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