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京城的大街上,夜灯初亮。朦朦胧胧地灯光下,铁青了脸的张涛,一遍遍责骂自己的同时,就不住地用手指,去敲打自己的脑袋。
老天呀,这世道真是人心难测呀。看那甄妮,好端端地一位女孩子,自己用满腔真诚的情爱,竟换不回她的一丝真诚。
走吧,走吧,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呀?一位结过婚的女子,她对你好过,她也同样会对别人好。你想着帮助她,想着对她好,可人家并不一定就领你的情呀?还真以为她受此磨难,一定会吸取教训。同样自己作为一个有良知的男人,没有必要在一个弱女子的心灵创伤上,再去撒一把盐。可谁知,如果不是刚才,自己亲耳听到那电话……
想到电话,张涛突然间想起:甄妮是无法给李磊打电话的呀。因为,李磊已经被捕进了看守所了,她怎么又能和看守所内的李磊接通电话呢?
张涛内心一惊,心想是不是甄妮在骗自己呢?好良苦用心的甄妮呀,你是想让我痛苦;想让我认为你不好;想让我赶紧离开你呀。
张涛内心大喊一声:甄妮呀甄妮,都到此地步了,你干吗还作践自己呀。
复回头,张涛又往医院跑去。他想尽快见到甄妮,他想尽快对甄妮说:“原谅我,原谅我刚才的冒失和对你的无理。”
可是,等一路狂奔的张涛,赶到医院时,住院处已过了探视病人的时间。且任凭张涛如何解释,那看大门的保安,就是按规定不让张涛进门。
张涛只好在一步步地忏悔中,思念着甄妮走回了家。
张涛气呼呼地离开病房,离开甄妮后,那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甄妮,就在内心的绝望中,双手捂脸,幽泣有声。
好人呀张涛,对不起,我不能够再连累你了。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呀,让你痛苦,让你伤心,同样我的心也在流血呀。
心情凄惨的甄妮,躺在病**,沉沉地睡着了。她没有想到,自己良苦用心设计的一条计策,竟然被张涛识破了。她也绝对没有想到,此刻张涛竟然又会回来看她,而且就在住院处的大门口,被挡住后没有进来。
第二天黄昏,张涛重新做了红烧排骨,用保温桶提着,到医院来看甄妮。
张涛刚进住院处,一位护士就对他说:“你的女朋友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看她心情很不高兴,是不是和你吵架了?”
张涛说:“没,没有。”
心情慌里慌张的张涛,接着便急匆匆赶到甄妮的病房门口,也没敲门,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病**的甄妮苍白着脸,气色很不好的她,看张涛推门进来。最初甄妮还以为自己眼睛看错了。于是,就赶紧用手去揉眼睛,接着她就真真切切地看到微笑着的张涛,走进了房间内。
甄妮一喜,等他确信是张涛真的来了时,心情痛苦了一天一夜的她,眼睛内就闪出了光彩,口中也就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又来了?”
说实话,甄妮希望张涛离开自己,但她也更希望张涛不要离开自己。现如今,离开自己的张涛又回来了。内心猛然一喜的甄妮,接着就听张涛说:“我来看你呀,我给你送好吃的来了。”
差一点就要哭出声来的甄妮,看张涛拧开保温桶盖,把一块块冒着扑鼻香味的红烧排骨,夹到小碗里的时候。内心大喜的甄妮,就赶紧压制住自己欲流露出来的火热情感,反而是冷冰冰地说:“对不起张涛,我不想再见你。”
张涛嬉笑着说:“你不想见我,可是我想见你呀。”
甄妮说:“咱们已一刀两断,你不要再给我耍赖皮。”
张涛将盛满排骨的小碗端过来,先放到一旁,然后就一把抱住甄妮,狂吻着她说:“我就耍赖皮,我就耍赖皮。”
甄妮使劲推他说:“你干吗呀你!你讨厌呀你!”
张涛嘻嘻哈哈地说:“我就讨厌呀,我就想让你讨厌我呀。”
甄妮说:“我不理你了,你不要给我耍赖皮了。”
张涛说:“就给你耍赖皮呀,谁让你昨天骗我了!”
甄妮的内心一沉,心想我的良苦用心,难道被他识破了?不,不可能呀!甄妮就赶紧嘴硬着说:“谁骗你了?”
张涛说:“哈哈,小傻瓜呀,你的前夫李磊在看守所,你昨天根本就没有给他打电话。”
天呀,自己蓄谋多日的计策,怎么竟忘记李磊在看守所呢?不,不能让一切都前功尽弃呀。甄妮还是坚持着说:“我打电话了,我的前夫李磊已经出来了啊。”
张涛就说:“不可能的,我已经和律师联系过了,李磊在看守所不可能出来的。”
甄妮看着自己的计策失败,就羞红了脸,扭过头去不再看张涛,而是假装赌气道:“反正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张涛听此话,就不顾一切地抱住她,狂吻她,她也就陶醉在张涛的怀抱里,任由张涛亲她,任由张涛拥抱她。甜甜蜜蜜地两个人呀,长久地拥抱着,长久地亲吻着,好久、好久这才分开身体。
排骨要凉了,张涛赶紧端过来,甄妮边吃边说:“张涛,咱们做个普通朋友吧,也许这样,我的内心才会得以安宁。”
张涛说:“甄妮,我爱你,请你不要再给我谈什么分离。你瞧你,昨天差一点儿就给我气晕了。”
甄妮说:“张涛,面对你的爱,我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该如何继续下去。”
张涛说:“什么都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去考虑,忘记从前,忘记过去,就当你我两个陌生的男女刚刚认识,就当我们的恋情刚刚开始。”
甄妮口中嚼着排骨,眼泪就滴到碗里。
本来说明天就要出院了,可是今一早醒来,甄妮却发现病房的窗外,飘起了细小的雪花。阴沉沉地天气,到了中午时也没见太阳。窗外的世界,在白雪的覆盖下,也一片白了。
纯净的世界里,洁白的雪花呀,让我在白雪的怀抱里,在纯净的洁白中,再做一次少女的梦,那该多好啊。可是,冷静的现实告诉我,这爱情的甜蜜,又被我加进去了一杯苦水。
甄妮躺在病**,两眼看着窗外的飘雪,看着窗外白茫茫地世界,想起自己离家多年,独自漂泊在异乡,内心里就有了一丝想回老家青岛去的想法。甄妮打电话询问保姆:“儿子甄磊可好?”
保姆说:“甄磊一切都好,就是想妈妈,总是问我妈妈何日来看他。”
甄妮听了一下子就哭了,她赶紧给李静怡打电话,把健美俱乐部的事情都托付给李静怡去做,然后,她就决定了回老家去的想法。
回家去吧,真真正正地忘记从前,做一个真正的女人,找一个不了解自己过去的男人,再认真的谈一次恋爱。
甄妮双手捧住自己发红发热的脸颊,内心又止不住问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又何处能够找到像张涛这样好的男人。他宽容仁厚;他负有责任;他信守承诺。但是好像这一切,还远远不能够涵盖张涛的思想品德。还比如他那对爱的执著,他那对人的真诚。虽然他也有些固执,有些倔犟。可是他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使自己永远爱也爱不够的啊。”
甄妮的内心好痛苦,但是她也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能够没有良心。张涛,我对不住你的太多,而你对我却又太好。假如让我重生一次,恐怕天打雷劈,我都不会离开你。祝福你张涛,你应该有更好的女子来陪伴你。
午后时,顶着满头雪花的张涛来了。甄妮说:“你不是说好了,下班后才来的吗,怎么提前了?”
张涛说:“下午单位没事,我心中想你,就提前过来看你。另外我想明天你就要出院了,我提前过来,帮你整理一下东西。”
甄妮说:“有啥可整理的?”
张涛说:“我的美人要出院了,我就应该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地。”
甄妮就开心地笑了,张涛端起洗脸盆,拿上水壶去打开水,不一刻回来,甄妮问:“这要洗什么?”
张涛说:“你的头发,好多日不洗,都油了。我打水来帮你洗,好让长发飘飘地你,显得更加美丽。”
甄妮笑,张涛将洗脸盆内的水兑温后,放到椅子上,就端到甄妮的床前。接着张涛让甄妮躺在**,探出头来。张涛便抓起甄妮的长发放到水盆里,以手撩水,浸湿了甄妮的头发。然后,张涛抹上洗发液,轻轻地揉呀、揉呀。哗啦、哗啦的水响,听得甄妮好感动,也好幸福,那眼睛中,也止不住流出了泪水。
被一个大男人侍侯着真好,要是做他一生一世的妻子,那该多么的幸福。
泪水混合着洗发水,满脸湿漉漉地甄妮。内心里猛然间想起,如果自己真的离开张涛,独自回老家去,永永远远彻底的分离,这好心人的张涛,但不知他是否又能够接受?
好心眼的张涛,也许你不会让我走,可我知道我这位结过婚的女人,根本就无法与你相配。分手吧,再见吧。时间长了,等你有了新的女友,你就会将我忘记的。
好人啊张涛,你应该明白,你我分手后,仅仅只是短暂的痛苦,但却能够让你赢得今后长久的幸福。谢谢你张涛,我这个肮脏的女人,让我来生再回报你吧。
洗完长发,用柔软的毛巾细细擦干净后,蓬松柔顺的发丝下,甄妮的目光,躲避着张涛说:“明天我出院,你就不要来接我了。”
张涛问:“为啥呀?”
甄妮说:“不要耽误你的工作,再说我拄着拐,也可以行走的。”
张涛说:“为接你出院,我早就请好假了。另外,家里我也整理一新,就等你明天回家了。”
甄妮无奈地说:“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