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深夜,涿县县城的一条青石板路上,一个斗篷黑衣男子牵着一匹骏马慢慢走在‘一文巷’的街道中,马上还坐着一位白衣斗篷女子,在女子的后方是一具长长的木盒,横放在马背之上,街上行人稀落,二人不急不缓,安静着走着。
前方一客栈还未打烊,门口晃动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拂动,二人停下,将马拴在门口木棍之上,进入客栈,在远处街道的拐角处,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二人的背影,这双眼睛其实在下午二人逛街之时便跟上了。
“一件上房。”
店小二将二人带至房间便离开了,屋子内灯光不多久便熄灭。
过道寂静无人,忽而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客房的纸窗户伸进一只木管,里面吹出了浓浓紫色烟雾,房中二人正在沉睡,丝毫没有发现窗边这小小的变化。
烟雾吹进半柱香的时间后,门闩又传来轻微的细响,这是刀拨动木插之声,**二人依旧没有任何察觉。
不多会,门便自己打开了,在黑暗中一道黑影闪进房间,他定睛一看,那长长的木制箱子正在桌上,连忙上前将其缓缓打开,却惊讶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黑衣人顿感不妙,扭身之时,屋内灯光亮起,只见**那对男女已经早不在**酣睡,他们面戴面巾一左一右,互为犄角之势,男子怀抱一柄长刀,女子眼眸中深不可测,二人正冷冷目视着这个房间内的不速之客。
此时忽然房门撞开,一队侍卫冲进来,他们拔出腰刀,对黑衣人环绕而围,霍禹、赵广汉、公孙骞、桑灵儿、蔡夫人、鲁超等人在后面紧紧跟随而进,黑衣人惊讶异常,再度扭头,看到屋中那对年轻夫妇已经缓缓摘下面巾。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霍沐雪与陈九!
空气中很静,只有灯花在不停地闪动,黑衣人自嘲般的笑了,他将众人注视中反身坐下,在面前的圆桌上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真实的身份了吧?”赵广汉向黑衣人淡淡说道。
黑衣人在方桌前自顾自饮,如同没有听到。
赵广汉不以为然,走到窗前打开窗:“你不来看看?”
黑衣人抬眉看去,淡淡走到窗前,但突然面巾后的眼神一变。
窗外正好对着‘一品当铺’,此时一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到了当铺门口,他轻轻敲了敲门,门闪开一个缝,其瞬间扭身钻了进去,此时两队衙役正慢慢移动到门的两侧,过了一小会,里面的人拿着一个重重的袋子出来,还没来得及高兴,衙役一扑而上将其压在地上,黑衣人额头紧皱,他认出下面那个人正是杨泽。
“你若不想说,我们可以再等等,您说呢,霍大人?”
霍禹看了眼霍沐雪,她并无反应,于是也顺势坐下:“那就等等,我听说今晚是出大戏。”
黑衣人自窗口回到桌前后似乎有些心神不宁,远处灯柱的灯花突然一个炸裂,惊的他身子一个颤抖。
屋外过道一阵错乱之声:“大人,罪犯杨泽带到!”
“带进来。”
杨泽垂头丧气被衙役带进来,他没想到屋内竟如此多人,两股有些发软,衙役夹住他。
“杨泽,你在这里干嘛?你不是得了癔症正在修养吗?”赵广汉问道,蔡夫人也十分不解。
“我···我···我好了。”杨泽回答道。
“既然你好了,那我就问问你,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赵广汉上前问道。
杨泽眼神鬼鬼祟祟。
“你来‘一品当铺’所为何事?”
“我···我来当东西。”
“当什么?”
“这你就管不到了吧,当什么是我自己的事。”
“你这刁奴,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带‘一品当铺’掌柜!”
‘一品当铺’掌柜被侍卫带上,他见如此多人,惊恐不已,进门先跪下了。
“你不用紧张,起身说话,我问你,杨泽去你当铺是所谓何事,你要从实说来。”赵广汉说道。
“他···他昨晚快打烊时去我店里当一个宝贝,我当时收下了,我俩约定的是今晚给他钱。”
“什么宝贝,是它吗?”赵广汉说完,霍沐雪掏出一个小木匣。
掌柜接过打开仔细观察:“不错!就是它,九珠金丝玉镯,这下面还有他亲自手写的名字。”
“什么!?九珠金丝玉镯?”
蔡夫人惊声失语,她连忙接过去仔细查看。
“不错,正是我们老爷的九珠金丝玉镯。”
“此物是蔡钰侯爷亲身携带,你从何而来!”
“我···”,杨泽缩了缩头,
“不说是吧,我再问你,青阳侯府出事那晚,你进没进过书房?”
“没有”
“据我所知青阳侯府添油点灯只有一种油壶,而你当晚正好值夜,你若没进过书房,那书房地上怎么会有油壶的印记?”
“书房里有油壶印记?”霍禹疑惑。
“不错,霍大人,书房里屋的墙角有油壶底留下的油渍,我已经调查过青阳侯侯府仆役,他们事发后都没有拿油壶进入过书房,在出事之前书房更是打扫的干干净净,油壶印记就是那晚留下的。”
杨泽瘫倒在地。
“现在青阳侯蔡大人的贴身镯子还有书房里的油壶印记都可以直接证明杨泽当夜进过书房,定然是他贪图财物,入室击昏奉三,杀死青阳侯,事后为了掩人耳目还装疯扬言成木偶杀人!”
赵广汉顿了一顿:“杀害侯爵功臣,按大汉律斩立决!三族流放!来人,将这恶奴带下砍了!”
两侧侍卫得令将其搀扶而下,杨泽此时恍然大悟般忽然大喊。
“大人饶命!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噢?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