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法司

35 辞别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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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县西去二十里的一处山坳中,有一个小村落叫阳泉村,村落不大,只有二三十户人家,村子环境优美,一座座竹屋茅房隐在树影从中,甚是安宁,其中的一处院落中,聚集着一些人。

“桑弘羊确为我兄长,我俩志向不同,当年便分开了,天高路远所以后来联系也渐渐少了,我过了些年游学至涿郡,路过这阳泉村,发现此地风光优美,安静适宜,便在此定居,你们少时年幼,我便没有告诉你们,待你们外出做官时,我想更不该让你们知道,不然会平添你们骄纵之气,失了自己的本色,看来你们这次破此大案,都引起我那在长安做官的兄长注意了”。

桑恒子向女儿和两位徒弟道出了由来,院中还有何泽及他几个手下,邻居应风行和他徒儿陈九也在。

“先生教导有方,才教出如此优秀的两位弟子,桑大人也惦念手足兄弟之情,特命我前来接您去长安一叙。”

“可以啊,桑老头,你不露山不露水,竟然在长安还有个这么大官的哥哥”,应风行撇撇嘴。

“快走吧,你那哥哥接你去长安享清福了,以后我们这一介草民恐怕就再难登您的高堂了。”

桑恒子笑了笑:“应老头,你不必阴腔怪调发牢骚,我不会去长安,我走了,这小小阳泉村没人震得住你,你不得把村子给拆了”。

桑灵儿忍俊不禁。

“先生这是何意?”何泽不解。

“我此生游侠惯了,喜爱田野自由,我若去了长安,定会有诸多不适应,再者我也经不住路途劳累,何大人不必惦念于我,你只需将我的话告诉我兄长,他便自然懂得。”

“是”。

“我虽然不去了,但是这几个孩子还需要您带到长安,将他们交给我兄长**,既然他们决定入仕,我便不会多加阻拦,长安是大汉中心,去了那里会比在涿郡当一个小小的曹官好得多,也会更容易实现他们心中的抱负。”

“师父”,赵广汉张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桑恒子笑了笑:“陈九,灵儿,你们想和两个哥哥去长安吗?”

“我们···”,桑灵儿有些不舍父亲。

“去去去,赶紧去,老在家待着有啥出息,我看见你手就痒痒!”应风行骂骂咧咧,连忙把陈九往前一推。

“你们都快走,走了我和桑老头都眼不见心不烦”。

“师父!”,陈九忽然眼圈通红。

“臭小子!都成了大老爷们了,别老粘着我,去了长安好好听你俩哥哥话,别忘了我教给你的本事,我虽然监督不着,但你要是敢偷懒,等你回来我揍你”。

“你们几个一同去,我们也放心,去吧,去了长安会有更好的前程”。

公孙骞、赵广汉、桑灵儿、陈九心中难舍这安静的村落,这两位可爱的老人和这生活了二十年的故土,此去不知何时能回来,恐怕再也听不到两个老头斗嘴的声音了,而他们也在渐渐老去,不知能否撑到他们四人下次回来。

四人跪倒在两位老人面前,深深叩首,以谢他们养育传教之恩。

“几位公子走吧,我们今日还要到涿县,明日便出发”。

四人转身,都眼眶红肿,桑灵儿更是在小声啜泣。

“哎,陈九!”

应风行看陈九离开的的背影一时没忍住叫出了声。

陈九转过身,应风行静静看着他淡淡说道。

“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

陈九看到师傅好多年没有过的庄重,陈九点点头,立马转回去,两行清泪在脸颊流下。

“奉谦,好好照顾灵儿”。

“是,师父”。

再多不舍,终须别离,众人终于离开了这个小小的阳泉村。

桑恒子和应风行看着他们消失在远处,呆呆的愣住了神。

“桑老头,这次真的就剩咱俩了。”

“是啊,所以你刚才是哭了吗?”

“放屁!你去打听打听,我应风行这辈子哪有哭过!?”

“呵”,桑恒子笑了笑,转身离去。

“桑老头,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谁哭了!我还看着你哭了呢!你别诈唬我,我不上你当·,哎,你站住,等等我。”

涿县青阳侯府。

“雪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蔡夫人看霍沐雪独自在院中好像情绪有些低沉。

“啊,伯母我没事”。

“多亏有你帮我,你伯伯丧葬一事才安排的井井有条,如今也过去有些时日了,你何日回长安?”

“我···我明天便回去了”。

霍沐雪有些落寞,她不知为何并不是太想回去,在这小小涿郡,她似乎体会到一种久违的快乐,在长安她每天念书,练功,日复一日孤单无聊,也并无朋友,而回到涿郡,她仿佛生活一下子有了色彩,木偶杀人,‘柳叶亭’,补堤修坝,都是以前从未遇到过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还认识了那几个同龄人的朋友,他们的学识幽默,比霍沐雪在长安见到的那些自命不凡的重臣子弟有趣的多,但涿郡已经一切都结束了,她也没有理由留下了。

“我让下人把你的行礼都备好了,我还给你亲手做了些你以前爱吃的糕点,你路上吃”。

“这么闷闷不乐,是不是不舍得伯母啊,要不要多留下来陪我两天”。

一下人匆匆上前。

“夫人,公孙大人、赵大人他们求见。”

“喔?快请进来。”

公孙骞、赵广汉、陈九、桑灵儿一同进来,霍沐雪有些手足无措,她整整衣袂一同站起身。

“蔡夫人,近些日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公孙大人、赵大人公务繁忙,有何事让人通禀一下就好了,怎么老是劳烦您二位亲自登门”。

“雪儿姐,你怎么拉?好像不开心啊”,桑灵儿一把挽住霍沐雪的胳臂,亲切问道。

“没事,我还好”。

赵广汉听到二人交流,扭头看向霍沐雪,霍沐雪有些躲避他的目光,准备转身离开。

“蔡夫人,我们此次是专门来告别的”。

“告别?”

蔡夫人不解,霍沐雪听闻愣住。

“我们明日便要离开涿郡去长安了”。

“去长安?”霍沐雪有些不可思议。

“我猜是朝廷的调令下来了吧,两位大人年少有为,破此大案,我预料朝廷定会大大嘉赏,我在这里恭喜二位大人了”,蔡夫人欣喜说道。

“蔡夫人客气”。

“霍沐雪转过身欣喜问道:“你们也要去长安了?”

“正是”,赵广汉回答道。

“明日?”

“明日”。

“对了,雪儿明日也回长安,你们可以一起同行啊”,蔡夫人讲道。

“雪儿姐姐,你也回长安啊,到了长安你可以带我玩吗?”桑灵儿开心问道。

“当然可以啊,我知道长安所有好吃的饭庄,好喝的酒坊,还有西域商人卖胭脂水粉的地方,我带你去,哈哈哈哈”。

霍沐雪忽然心情变好,话也开始多起来。

“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饭”。

几个同龄人在院中热火朝天坐下说笑起来。

蔡夫人走到院门口,回头看着里面的霍沐雪面带微笑,话也多了不少的,刚才的闷闷不乐一扫而空,恍然大悟的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