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潘嶽以為諸事已了,心灰意冷奔赴長安之際,千裏之外的下邳城中,卻是一派歌舞升平的奢靡景象。
“石監軍在洛陽的時候,不知是不是認識洛陽檀郎?”酒意朦朧中,石崇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笑道。
“認識,自然認識!”石崇睜開醉眼,乜斜盯住同樣酒意盎然的徐州刺史高誕。自從離開洛陽後,石崇先是任南中郎將,荊州刺史,後來又調任征虜將軍,監徐州諸軍事,因此與徐州刺史高誕成了同僚。兩人同居下邳一城,無事時經常相互宴請,酒酣耳熱之際稱兄道弟,也算無話不談。
“是嗎,那就太好了!”高誕吃酒發熱,將敞開的衣襟又往兩邊拉了拉,嘻嘻笑道,“那檀郎潘嶽,是否果真如傳說中一樣貌美惑人?”
“那是當然!”石崇平素在高誕麵前就常常顯擺自己在洛陽的見聞,借以獲取碾壓鄉巴佬的優越感,當即拍著胸脯大聲道,“檀郎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名聲可不是吹出來的,不信,改天我帶你們去他家,親眼瞧瞧!”
“連閱人無數的石監軍都這麽說,我倒是真想親眼見見他。”高誕的笑容中,明顯泛起了猥瑣的興奮,“怪不得不論齊王、楊駿還是當今皇後,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
“你在說什麽?”石崇眼睛一豎,騰地坐直了身子。
高誕顯然沒有注意到石崇的變化,自顧滿臉曖昧地說:“別的就不說了,單是這次潘嶽附逆楊駿,原本是應該一同處斬的,皇後卻為何偏偏赦免了他?我聽說有個叫做閻纘的官兒氣不過,上書列舉潘嶽輔佐楊駿的幾大罪狀,極力要求處死他,皇後卻輕飄飄扣住奏疏不理,還把潘嶽任命到長安當官去了。要說潘嶽和皇後沒有什麽勾搭,我還真不信了……”
“高刺史說這些話,無中生有,不怕皇後怪罪麽?”石崇冷冷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