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一聽這話,心裏就有些打鬥。
說實話,從小到大,父皇的各種考校,他就沒合格過。
剛想拒絕,便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咳。
轉身看去,卻見是李長空正靜靜地看著他。
眼眸中沒有鼓舞,沒有加油,隻是這麽靜靜地看著他。
但不知為何,在李長空這種眼神的注視下,劉裕竟漸漸安下心來。
在東宮待了這麽多年,間諜殺玩了這麽多局,狗屁文章讀了這麽多篇,為的不就是今日嗎?
拚了!
大不了,就是一頓責罰而已。母後已然到場,父皇就算當真要罰,又能重得到哪裏去?
劉裕向來不是個缺膽氣的人,思慮過後,整個人便豁然開朗起來。
不再跪伏在地,如同瑟縮的鵪鶉,反而是直起身子,目光明亮,直視著景行帝。
回憶著腦海中有關這篇文章的信息,朗聲道:“父皇,這句話的意思是從前官員失去人民信任,是因為貪利;如今失去人民信任,是因為爭名。萬一有官員因為貪利而失去信任,我們就用利益去厚待他,有官員因為爭名而失去信任,就再用美好的名聲去讚美他,這樣官員們就能夠既得公義,又得人心,天下就治理好了。”
劉裕這一番話說出來,景行帝當即便呆愣在原地,頗有些...不敢置信。
甚至產生了某種懷疑:這廝當真是朕的兒子?
莫不是誰假扮的吧?
當然,詫異的同時,隨之而來的是難以言喻的欣慰。
多少年了啊?
自太子記事起,到如今,怎麽著也該有個十幾年了。
這十幾年裏,他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劉裕成才。
現在...不說是成了才,但至少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多少讓他有了盼頭。
真是...不容易啊!
不過知子莫若父,景行帝深知,能夠翻譯這句話,隻怕已經是太子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