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的这天。
是张毅第一天上课，一身劲装，手里拿着拜师礼。
纵然对方只教琴艺。
一身本事除了金疮药之外，在身无长物，但张毅还是听从父亲的安排，来到了这里。
哪怕是他不知道学会弹曲儿后，到底有什么用。
毕竟，有学琴的功夫，倒不如和护院学学至高神功。
到时候自己手眼通天，财富四海，一身武功也位列武仙之境，天下无敌手岂不美哉。
怀揣着诸多不愿，张毅骑着俊白的宝马，终于是来到了街头，看着那弹曲儿的手艺人。
看着那些泥人木雕，全都是他瞧不上的中下流活计。
“陈先生！”
既然是拜老师学琴艺，那么就不能称道长了，喊一声先生，也合乎情理。
陈相看着放下的礼物，不由得一笑。
这个张山倒是一个聪明人，礼物不挑最贵的，反倒是选择最合适的。
只是张山错了，不管是钱还是精心挑选的美酒佳酿。
陈相都是来者不拒的。
张毅带着有名的美酒佳酿，来到了这里，既然是五十年陈酿的猴儿酒，那么收了人家的礼，陈相就要尽心。
对方说要学琴艺，他自然是倾囊相授。
当然除了武学，音波功更注重基础。
他能看得出张毅对琴艺没兴趣，只对所谓的护院武功感兴趣。
但不管他嫌不嫌弃，既然答应了张老板，那就得好好把琴曲教会。
就当平静的生活里，多了些乐趣吧。
..........
秋风瑟瑟，丰收之后的季节，家家户户忙碌着储存粮食。
窗外的景象比前方弹琴的陈相，更有吸引力。
疲倦困乏的张毅，现如今听着那有些刺耳的琴曲，心情满是烦躁，正所谓对牛弹琴，也不过如是了。
十五六岁的张毅，这个年纪的他，可正是撒欢儿年少轻狂的时候。
尤其是马上及冠，到时候就能寻欢作乐，饮酒作对。
这约束性的东西，使得他内心叛逆的心理加强。
这让他学习枯燥无味的小曲，何止是为难对方，那跟上刑没什么区别。
很理解对方感受的陈相，只能叹口气，受人所托，也只能尽力而为。
对方也只是因为父亲，不得不来此。
“先生，你每天这般重复，日复一日的不无趣吗？”
双眼无神趴在桌上的张毅，不由得开口询问陈相。
在他看来陈相的日常真的是无趣极了，一大早起来吃了饭，便准备一天的手艺，摆摊之时弹曲儿吸引客人，曲终雕刻一会儿木雕，或者做个糖人，捏个泥人什么的。
上午收摊，回来教教自己琴曲，随后吃饭，下午有时候在家独坐。
还有时候，街头吆喝其他手艺活。
晚上吃饭之时，张毅唯一感兴趣的也就是莉亚，费丽娜她们也会过来。
不然，这种生活给他，会死掉的。
所以，跟着呆了一两天，随后除了学琴的时候过来，也就看看莉亚在不在，然后他就不来了。
“那你觉得怎样的生活才有趣。”陈相反问。
“习武，凑热闹，以及等我及冠后，无事儿勾栏听曲儿，这才是有趣的生活。”
张毅眼中的生活和曲子，是勾栏那样的，而不是陈相弹的枯燥乏味的曲子。
“不过，要说最喜欢的还是练武了，我最近新学了掌法，特别厉害，我表演给你看。”
听着张毅的话，陈相笑了笑。
而张毅也才想起来，先生眼瞎，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知道对方只是想放松一下身子骨，陈相便道。
“没事儿，我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得到。”
张毅大喜，赶忙到院子里，摆了起手式，随便一板一眼地练了起来。
来回不过几招，倒是一气呵成，看来是练了很久。
但来来回回都太局限性，陈相也只是微微一笑。
想着，等你勾栏听曲之后，这点假把式，也都会荒废的一干二净了。
勾栏的乐趣，就连一些英雄都难以走出。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打了足足一炷香的张毅，满头大汗的停下。
“先生，怎么样！我这掌法，你觉得如何？厉不厉害。”
张毅此刻非常得意的开口。
比起脚步虚浮，时不时摔倒的陈相。
他觉得陈相，能教出莉亚，纯属是莉亚天赋异禀，跟他没关系。
就陈道长这样的，他自我感觉能打十个。
“张公子的掌法虎啸间，瞎子的腿肚子都在打转，怕不是你一根手指都能击败我了。”
听着对方夸赞的话，张毅飘了起来，拍着胸脯说道：“陈先生，你是不知道，我这掌法最厉害的还是，练到极致能开碑裂石，以后有人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一掌拍死他。”
陈相一挑眉：“开碑裂石，这么厉害的吗？”
“这是当然了，只可惜我还没练到那种地步，但是三五个壮汉也近不了身，就连府内些许护卫，掌法上也打不过我。”
陈相对此一笑，随后耳边浮现道道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是林娘子找他，自打莉亚她们变强后，陈相就换了联系方式，去接私活。
随后看向张毅道：“今天就学到这里，你可以回去了。”
“先生再见。”
听到下课结束了，张毅顾不得身心疲惫，赶忙告辞。
那兴高采烈的模样，那离开回家的速度，赶得上三流武者的轻功了。
下课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张毅离开没多久，陈相就来到了满春楼。
“找我什么事？先说好，瞎子卖艺不卖身。”
“关心一下你还不行吗？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林娘子看着避开自己双手的陈相，顿时不悦的说着。
“还可以，有委托的话，倒是能接了。”
“没什么委托，就是有两个事儿，第一个你看我今天新到的衣服。”
说着，林娘子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好看吗？”
陈相撇撇嘴：“很好看，若是真能穿个衣服就好了。”
皇帝的新衣，也不知林娘子跟谁学的。
“切，就会敷衍我，知道你看不见，你眼瞎你了不起，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