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上夜班

第50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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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笼罩着整个京都。

在这萧索寂静的阴影下,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肃杀之意。

脚步声声,马嘶前蹄,晃动的人影,在黑夜中一闪而过。长短小巷,俱是人影攒动,虽然很多人都尚在睡梦中,但是有一群人却是注意到了京都的动静。

东厂之中,早已安睡的金英,也因锦衣卫的突然举动,没了睡意,强打着精神,问着身下的小太监。

“查清楚了吗?他刘勉是在发哪门子疯?”

小太监们噤若寒蝉,因为没有人能够回答金英的这个问题。

见着没人回话,金英不禁心头大怒,连自己心爱的汝瓷茶盏,都被他狠狠摔在了地上,“说呀!”

众太监还是没人吱声,这让金英更是怒声不已,指着跪着的这群小太监,骂咧说道,“你说你们这群废物,连对方的底细都查不清,咱家养你们有何用?”

总算有个小太监,顶着头皮,偷看了金英一眼,细声说道,“督主,今夜之事乃是那刘勉亲自安排的,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所为何事。不过依小人之见,他刘勉如此兴师动众,恐怕……”

“恐怕什么?”

见着小太监吱吱唔唔的,金英再次厉声问道。

小太监不由得吓了一个哆嗦,直接脱口回道,“恐怕此事绝不简单!而目前,京都之中,称得了大事的,也只有永清公主失踪一事。小人怀疑,刘勉肯定是接到秘密消息,他如此做,就是怕消息泄露,让咱们东厂占了先机。”

这小太监的分析头头是道,便是金英也是不免连连点头。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敢去叨扰现在的金英,因为看着他手指不断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明显在思考着事情。

良久,金英总算是收回了心神,望了一眼身下的小太监,高声喊道,“召集所有人待命,咱家倒要看看他刘勉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

这一夜,整个京都笼罩在一片愁云当中。

锦衣卫及东厂的大举动,颇让不少人心中难安,又是一个让人难以入睡的长夜。

封闭的京都,犹如一座巨大的牢笼。

“全城搜索,务必将要犯擒拿归案。”

“是!”

偌大的声音,响彻在京都上空。

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一声振聋发聩的声响,扰得惊醒。

便是那东厂的人,也是被锦衣卫的这道声响所震慑。

以往的锦衣卫,总是让他们有所瞧不起,认为只有自己东厂才是皇帝最依仗的利剑,可是这一刻,他们才知道自己错了,锦衣卫绝不是任由欺凌的主儿,反而是一头将獠牙收起来的巨兽。

便是金英,这一刻也是皱起了眉头。

刘勉此人,一向暗藏锋芒,看似中规中矩,并无出奇,但只有他才知道,刘勉此人绝不好惹。

而就在临街不远处的傅府,此刻却是被众多的锦衣卫团团围住。

家里面没有傅守义坐镇,便是那群看家护院的家丁护院,也被傅守义带离走了,眼下府中就剩下一些服侍人的丫鬟在,面对着如此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大家都是害怕的聚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刘勉大步上前,看着眼前居中为首的萧茹,脸色依旧冷峻,直说道,“傅守义呢?”

“傅守义”,这三个字平日里刘勉绝不会说得这么生分,而这一次,他直接叫出了他的全名,便是萧茹一个妇道人家,也能猜得出,锦衣卫如此兴师动众,定是自己的丈夫犯了事。

为此,萧茹也是心有余悸,有些忌惮地回道,“家夫外出未归,不知大人有何事寻他?”

萧茹作为傅守义的妻子,自然是认得刘勉的。

只是刘勉这个时候,却不会再念旧情,直接转过身去,同时大声喝道,“所有人,全部带走,以待审讯。”

话音刚落,便有锦衣卫上前,根本不管这群柔弱的妇孺。

刀兵所指,没有一个人敢稍有忤逆。

杂乱的脚步声及哭咽声,渐行渐远,原本尚算热闹的傅府,却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阴沉着一张老脸的刘勉,喃声问了句,“我知傅守义其人,对其妻甚为看重,只要她在我们手里,傅守义终会现身的。”

唐菲儿知道刘勉自有打算,也没有去干涉,她只是一心牵挂梁君的安危,好几次都忍不住出声,现下总算说了出口,“大人,我们还是速去营救才对。”

“营救?”刘勉微微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如你所言属实,傅守义能抽出身来捉你,说明公主与梁君早已束手就擒,我们即便去了也是无济于事,他们早已经逃得没有了踪影。”

听着刘勉的分析,唐菲儿心急如焚,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再次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刘勉抬起头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金英等人,冷声回道,“我已禁严封城,只希望他们还没有逃出京都吧。”

…………

京郊,略显残破的城隍庙。

伤痕累累的梁君,早已昏了过去,人事不省。

在他身旁,朱佩瑶静静守候一旁,伸手拭去他嘴角的残血。

月光透过破损的瓦片,映在浑身黑袍的邹隆身上。

脸上带着淡漠之色,无视一切。

庙里面没有一丁点儿的声响,安静得可怕。便连庙外枯树上的寒鸦,也不敢惊扰到他。

忽然,略微低头的邹隆,抬起了双目,紧紧盯着大门方向。

“砰!”

未几,大门应声而开,入眼的却是无功而返的傅守义。

邹隆在看到傅守义的时候,脸上的寒霜更甚,禁不住低喝一声道,“人呢?”

傅守义提刀单跪,脸上冷汗淋漓。

“属下办事不利,请宫主降罪。”

黑袍猛地一挥,一道劲风生起,愣是直冲傅守义而来。

傅守义明明尚可躲避,却硬生生地跪在原地,被这道劲力击中,整个人摔出去好几步距离。

当傅守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分明可以看见他嘴角的血渍。

只是傅守义根本不敢还手,更不敢有丝毫忤逆之心,仍旧跪回姿势,低头朝着邹隆说道,“那女子躲进了万红楼,属下不敌楼中护卫,这才让她侥幸逃了。眼下京都之中,全城戒严,若不是属下逃得早,怕是来不及面见宫主了。”

傅守义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是让邹隆气愤非常。

打草惊蛇,这是邹隆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只是邹隆心里也清楚,留着傅守义还有用处,否则真想要一巴掌拍死了他。

邹隆的双眼阴晴不定,不时露出寒芒,这让傅守义心中大紧,生怕对方会朝自己愤怒出手。

“哼!”

良久,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邹隆总算是暂且压制了心中的怒火,朝着傅守义重重冷哼了一声,并说道,“若不是大举之期将近,本宫非要你死无全尸。”

虽说邹隆说得吓人,但是听在傅守义的耳中,却不弱于天籁梵音。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性命总算是得以保全了。

如果邹隆不这么说,或许自己还要担心反抗一把,来一出鱼死网破。

“属下谢宫主饶命!只是……”

邹隆刚强压下的怒火再次升起,朝着傅守义不耐地看了一眼,“只是什么?”

若是平时,傅守义铁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自讨没趣,只是他依旧狠心一把,咬牙说道,“只是拙荆现被锦衣卫擒下,属下力有不及,还请宫主出手,助我牵制住刘勉,让属下能够救得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