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上夜班

第17章 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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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一个美貌的中年夫人缓缓走来,正是傅守义的妻子,萧茹。

“茹儿,你怎么来了?”傅守义最为吃惊,看着萧茹那张熟悉的脸庞,有惊愕,有羞愧,有迟疑,神色复杂。

萧茹并没有回答傅守义,而是怔怔地看着梁君手中的玉佩,她近到梁君跟前,伸手从梁君手里接过。

梁君也没有过多阻拦,任由着她将玉佩拿在手中。

萧茹看着这枚十余年不见的玉佩,一股悲伤之意由心而生,再抬头看着梁君那张脸庞,依稀有着自己前任丈夫的样子,心里更是确定了他的身份。

“儿啊,我可怜的儿呐,娘总算找到你了。”

说着,萧茹泪眼模糊,一下子将梁君抱住。

梁君感受得到,萧茹将自己抱得很紧很紧,她这是害怕再失去自己,所以下意识地将自己紧紧抱住,生怕自己离去。

谁也没有打扰她母子相认,便是刘勉和傅守义,此刻也是保持了沉默,谁也没有开口。

相对于萧茹的痛哭流涕,梁君显得十分的陌生,他并没有丝毫激动与兴奋,反而冷静得出奇。只是梁君也没有阻止萧茹抱着自己,只是这么冷冷地站在那里。

直到好一会儿,萧茹总算是止住了哭声,松开了手臂,看着眼前的梁君,泪眼模糊的她嘴角却是挂着如愿的微笑。

“孩子,娘这些年来,找得你好苦。”

梁君没有理会萧茹的话,而是冷淡地问道,“你当年为何要抛弃我?要不是我师父救下了我,我早就冻死在长沙街头。”

萧茹明显听得出来,梁君的话语当中有着强烈的怨言,她知道,自己必须要给他一个解释,否则她母子二人永远只能是陌生人。

萧茹缓了缓情绪,开口解释着,“当年你父受冤,遭到锦衣卫围捕,为娘带着你逃了出来,不想追兵不肯放弃,为娘无奈,保护不了你,只能将你遗弃街头,由我将追兵引开,总比你跟着我受死要强。”

梁君凝重着眉头,听着萧茹的解释,却是把目光看向了刘勉。

锦衣卫,那正是刘勉的部下,此事刘勉也得给自己一个说法。

“咳咳!”

刘勉微微咳嗽一声,打破了现场的寂静,走到梁君母子跟前,开口说道,“她说得没错,你父名叫梁齐贤,是永乐年间驻长沙的七品把总,因受人举报,这才遭到了锦衣卫的逮捕。事后你拜托我寻亲一事,我也对当年之事甚为注意,所以派人调查,也是最近才得知你的身世,以及你父受人冤枉而无辜枉死的事。”

梁君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可以不信萧茹的话,但是却不会对刘勉有所怀疑。

“那举报之人是谁?”

梁君冷冷地问道,既然刘勉以及查清了这整件事的缘由,自然也不会不清楚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刘勉说出梁君身世的时候,那不远处倒地不起的傅守义却是脸色惨白。

刘勉见着梁君发问,将目光看向了傅守义,冷声说道,“当年那人检举,言你父与谷王有谋逆之心,上报锦衣卫,这才造成了你父的冤案。而后,那人因为检举有功,进了锦衣卫任职,经过多年的经营努力,很快便做到了副指挥使的位置,只等着我辞官之后,他便会继我接掌大旗。”

说到这里,梁君哪里还不清楚刘勉口中说的那人是谁,而且顺着刘勉的目光看去,梁君也就更加证实。

“是你?”

梁君双目寒光死死落在傅守义身上。

于此同时,萧茹也是看着了傅守义,颇为惊愕地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刘勉微微摇头,又是对着萧茹说道,“傅守义与你父梁齐贤乃是八拜之交,可他觊觎你甚久,这才使了这个毒计,害死了自己的结拜兄弟,更将你诓骗到手。”

刘勉尚自以为萧茹不信自己所言,更是向她说到了傅守义这么做的目的。

萧茹整个人放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身子摇晃,险些摔倒,她看着与自己相濡多年的丈夫,她心中悲痛非常,直问道,“这不是真的?是不是?”

萧茹虽然心里面已经相信了刘勉所说的,但是没有听到傅守义开口,她始终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傅守义满脸愧疚之色,他不敢面对萧茹的目光,低着头。

“你说啊,这不是真的。”

萧茹近乎嘶吼着,她朝着傅守义喊道,她要知道所有的真相,她要他亲口说出来。

傅守义涨红着脸,看着萧茹,低声说道,“茹儿,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贤弟。”

听到傅守义承认下来,萧茹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一下子摔倒在地。

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正是眼前的傅守义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失去了挚爱的丈夫,更是与自己的骨肉分别十余年,面对着这个罪魁祸首,而自己却选择另嫁给她,委身在仇人身边十余年。

可笑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被蒙骗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茹喃喃自语着,整个人无精打采着,双目之中也是没了神采。

傅守义知道,事已至此,自己无论解释什么都是多余,他悲惨一笑,缓缓站起了身来,有心想要去搀扶起萧茹,可是刚刚迈出两步,他又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茹儿,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深深爱上了你。可是你嫁给了我最好的兄弟,看着你们每日恩爱如新,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吗?”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害了贤弟。可是为了你,我不后悔,能够与你相伴十余年,老天对我已是不薄。”

说罢,傅守义深深看着萧茹,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我已无颜再见你,更没脸去见贤弟,今日便让我自绝于此,坠阿鼻地狱,受尽折磨赎罪吧。”

说着,傅守义直接伸手朝着自己颤中大穴一指点去,这一指是傅守义全力而为,不仅迅捷异常,更是力道迅猛。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傅守义嘴角挂血,整个人已是无力地跪了下去。

萧茹尚还没有缓过神来,待听得傅守义这番话后,终于恢复了不少神采。

“不要!”

可是萧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晚了,看着傅守义直挺挺地跪在自己面前,萧茹整个人就像是被五雷轰顶了一般。

当她快步赶到傅守义的时候,原本倨傲天地间的傅守义,却是极为虚弱地看着她,嘴角淡淡微笑,“茹儿,我希望下辈子先遇到你的人,是我……”

说完,傅守义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软倒在萧茹的怀里。

傅守义虽然恶事做尽,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对于萧茹的感情却是不可置疑的。

为了萧茹,他背负了太多太多的压力,在生死宫与朝廷之间周旋,只给了保护她不受欺凌。只是因果缘分,天道轮回,今日的结局便是报应。

萧茹惨然一笑。

她恨傅守义,却又不恨他。

她清楚他对自己的感情,这些年来,萧茹被他视若明珠,倍加珍爱。便是铁打的心,也被这温暖的胸膛焐热。

“一切因由,都是因我而起。”

萧茹喃喃自语着,大家只以为她是太过悲痛了,却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萧茹的目光已是看向了傅守义那柄散落在地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