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武安侯府。
一个少年手持长枪在庭院耍得虎虎生风,在挽出一个漂亮的枪花后,长枪扎入木桩中,枪杆微微晃动。
“嗯,不错,陛下八十大寿的时候上去摆两下,估计获得一个满堂彩。”许振山乐呵呵地笑道。
“哼!”许循放下长枪,跑到许振山的桌前将他的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我不练枪,我要练剑,看我剑出风采,剑死你们!”
“放肆!”
听到一声熟悉的呵斥,许循脑袋一缩,“娘,您什么时候来的?”
“公爹。”屋子里,一个颇有风韵的少妇扭着丰-满的腰肢朝许振山行了一礼,随后柳眉挑起,“臭小子,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没,我又没说啥……”许循不敢声张了。
“没大没小,少跟你子画阿姨出去玩,一点规矩也没有了!”药瑶咬着牙嗔道。
真是学好三年,学坏一朝,只是带许循去了几次昌盛楼,结果许循就学到了宋子画的口花花,一点正经也不带的那种。
许循只得嗫嚅着答应,一对眼睛却机灵地乱转,显然没有把娘亲的话认真听进去。
许振山拂须大笑,“哎,小孩子嘛,不必如此严格,大点就懂事了,看他这模样,倒是有几分他爹小时候的神采呢!”
说到许君欢,药瑶的眼神明显暗淡下来,“十年了,那个家伙都不知道在哪里,要不是苟老说他还活着,我都想去地府找他算了。”
“傻孩子,当着自己孩子说这话!”许振山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给孩子找枪术老师,找到没有?”
说起这个,药瑶总算打起精神,连忙点头,“正要给公爹说说,今日江宁伯说与许君欢有旧,自愿充任许循的枪术老师,不过要随他前往会稽任职。”
“江宁伯?可是前些年平定湖中黄氏叛乱的张进?”
十年前,在各大世家派人进入秘境后,女帝开启疯狂打压模式,因为家中精锐被抽调,一些家族只能忍受。
这么一来,大周朝廷力量膨胀,等那些外出的人回来,世家门阀已经没有什么力量了。
再加上女帝一再压迫,不少门阀终于还是选择造反。
不过在大周强力打击下,南方的宗族势力被**平,这其中也出了不少英雄人物。
例如江宁伯张进,在与叛军僵持的过程中,率领精锐从左翼突进,敌人猝不及防,被斩将夺旗,立下赫赫战功。
“正是他,前些日子回京述职,不知道哪里打听到许循要找枪术老师,今日便上门自荐,孙媳觉得有些……怎么说呢,人家堂堂伯爵来当他师父,怕有些不妥。”药瑶犹豫地说道。
许振山捏捏胡子,“张进的实力不错,枪术继承了乃父风格,更是青出于蓝,十年间能达到一品,世间难得,勉强可以给我孙子当老师。”
“公爹。”药瑶哭笑不得,“孙媳是担心人家如此显赫人物,当循儿的师父,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哈哈,怎么会呢,既然人家与你丈夫有关系,还这么热情,你怎么好拒绝人家呢!”许振山摆摆手,“行了,答应下来吧,循儿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可是循儿才几岁,要不还是在我身边再待几年吧?”药瑶犹豫道。
“害,该放手就得放手,幼兽一直待在母亲身边是长不大的。”许振山摆摆手,“放心,我会派人好好保护他的,对了,张昊那小子不是三品术士嘛,也该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药瑶无奈,知道事实的确如此,只得点头答应。
一旁的许循早就听到母亲和爷爷的对话,再得知自己可以远行,差点没有掩饰住欢快地笑容。
在听到母亲答应后,再也不忍了,直接蹦起来。
他才不管师父是谁呢,只要能离开待腻歪的长安,去哪里都成。
“别高兴地太早,要是被娘知道你在外面胡作非为,我打断你的腿!”药瑶训道,“明天拜师,今天去灵台告知你的事。”
“爹又不是死了,去灵台说有什么用……”许循“哦”了一声,一边嘟囔着向外面走去。
“这孩子……”药瑶苦笑着摇摇头。
灵台就是当初许家进入秘境的地方,包括许君欢一共有八个人,但是回来的只有七个,三轻伤四重伤,其中一个重伤的在第二年离世。
没人知道许君欢在里面遭遇了什么,还好命符还在,苟老也说许君欢很安全,这才让药瑶能坚持下去。
灵台在许家大院,许循只得寻一匹马。
“大公子哪里去?”田兰玉恰好从马厩出来,碰到许循。
“取马,去一趟老家。”许循没有讲太多。
田兰玉劝道:“大公子,这么远,还是坐马车吧,老奴再叫两个护卫随从?”
“哎,老田你真啰嗦,我早就可以自己骑马了!”许循摆摆手,直接闯进马厩,不顾田兰玉的劝阻给自己的马披上马具。
眼见自己劝不了,田兰玉只好叫上两个护院骑上马跟着出去。
芳春的早晨遍地是积水,三匹马踏步而去,能够自由骑马,对于许循来说并不新鲜,只是想到以后可以出去,颇有些春风得意马蹄急的味道。
“哈!”
不由得,许循加快了速度,卷起的烟尘花草都是那么的欢快。
“大公子,前面有情况。”
这时,跑在后面的护卫突然加速来到许循的前面,牵住他的马头。
许循有些不满,道:“我看到了,不就是一辆翻掉的马车嘛,绕过去就是了。”
护卫有些哭笑不得,大公子江湖经验实在太低了,只好说道:“公子,前面马车翻了,说明前面道路崎岖或者马车自己有问题……”
“所以我小心就是了。”许循不等他说完接口道。
“但是马车翻您不扶吗?”护卫又问道,“那马车这么久没有人出来去扶,说明并不是道路崎岖,很可能是被袭击了,要是山贼马匪还好,如果是邪祟妖魔就麻烦了。”
“走,过去瞧瞧!”
这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激起了许循的好奇心,纵马过去。
两个护卫只好紧紧跟着许循。
马车是普通的木色,上了重漆防水,地面倾撒了一堆笔墨纸砚,还有一滩血,想来是发生了一点冲突。
不过当他们看到马车上写着一个“许”字时,三人顿时就不好了。
“许庆?靠,这不会是我弟的马车吧!”许循拿起一支毛笔,看到上面留的名字,瞪大眼睛。
“怕真是二公子的!”一个护卫应该是跟随许庆出去过,“这毛笔上面带有红穗,还是二公子上次自己编织的。”
“淦!哪根叼毛敢碰我许家的!”许循发怒,“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脚印,老子宰了他们。”
“大公子冷静,敢对我们许家下手,说不定是妖族或者门阀的余孽,咱们可能不是对手,还是去天水求援吧!”
这个位置距离天水是最近的。
“愣着干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