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三标的话,林萧心中也感慨不已。
堂堂华都府的皇城司,昔日可是威震天下的机构,如今竟然沦落到要去找地痞流氓打牙祭的地步了。
“大人,其实也不只是皇城司如此。”杨鑫不知道是不是要帮李三标化解尴尬,开口说道:“就是咱们,也经常这么做。”
“你们这些差役做这样的事情,咱家是可以理解的。”这一点,林萧没有好奇。
官府的差役,管的就是这些地痞流氓,既然管着他们,那么成为他们的保护伞,也是很容易就做到的。
杨鑫继续道:“大人恐怕有所不知,就是刑部,大理寺的官员,其实也会把手伸向他们。”
“嗯?”林萧眉头一皱,这个大华帝国,竟然这么多贪官污吏?
杨鑫还以为林萧不懂,便解释起来:“大人,刑部的人,可是做的比皇城司的人还要绝的,就属下知道的,华都府的那些地痞,每个月都必须要给刑部孝敬。”
“你们王大人,难道就没有要他们的孝敬吗?”林萧淡淡的问道。
杨鑫愣了片刻,道:“大人,非是属下开脱,王大人此人,虽然能力差了些,但是他为官之道,却是清清白白,这一节,还望大人明察。”
李三标也点头,道:“大人,王府尹乃是天子门生,昔日是天子钦点的进士,不然他无背景无后台,也做不到华都府的府尹了。”
“而且据属下昔日查探,王大人从来都没有贪赃枉法过,他能力的确不足,但是他虽然胆小怕事,却懂得明哲保身,懂得为官之道,如今这个朝廷来说,王大人也算是个难得的好官儿了。”
听见李三标都对王巡有如此好的评价,林萧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王巡是个清官,咱家这段时间,也能有些发现,只是他是清官,他昔日在地方上,肯定没有送你们皇城司察子银子吧,那他怎么能进京的呢?”
林萧冷笑道。
李三标脸色又有些尴尬了,不好意思的说道:“王巡乃是天子门生,虽然他没有送咱们银子,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他以后不会被天子记起来,若是他进了都城,那地位可就不一样了,所以咱们,也不敢得罪这样的人。”
“原来如此。”林萧点头道:“看来你们皇城司的人,倒是也懂得未雨绸缪啊。”
天子门生,要是进了都城,能够参与朝政,那地位可是大大的不一样了。
这样的人,若是和他交恶,那等他入朝之后,收拾一个小小的察子,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三人又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顿饭还没有吃完,却有人突然闯了进来。
“总管大人,奴才找你找的好辛苦啊。”陶俊林来了,他居然找到杨鑫这里来了。
“你怎么来了?”林萧有些不爽,这陶俊林,居然还能找到这里来,莫不是陛下也派人监视着自己?
“大人,奴才找到华都府,好容易才问出您是来了杨都头这里,奴才还给了五两银子,那个差役才带着奴才来呢。”
陶俊林有些委屈,他这个太监,和林萧这个“太监”可不一样,别人又不知道他是惠帝身边的人,所以对他也只能是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什么事情?坐下,喝口酒润润喉吧。”林萧指着桌子的空位说道。
李三标立刻起身,给陶俊林倒酒。
“总管大人,奴才哪儿还有心思喝酒啊,奴才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给总管大人您知道啊。”陶俊林惊慌失措的说道。
“什么事情?”林萧随意的问道。
陶俊林却为难的看了看李三标和杨鑫一眼,李三标和杨鑫立刻会意。
“大人,属下在一旁候着。”
等两人走到门外后,陶俊林才低声道:“大人,户部尚书姚大人,今天退朝后,到御书房,在陛下的面前,弹劾了大人您啊。”
“姚尚书?他弹劾我什么?”林萧有些不解,这个姚文琼,自己也没得罪他吧?
高俅弹劾自己,三王爷弹劾自己,林萧都想的通,可偏偏是姚文琼弹劾自己,林萧就有些不能理解了。
自己和他,也不过就是见过几次面而已啊。
陶俊林连连摇头,道:“大人,奴才也不知道他弹劾大人什么,奴才领他进去的时候,只是听见他说要弹劾林总管,接下来,奴才就退出来了。”
“卧槽,你是猪啊,那你不会站在门口听一下啊?”林萧无语的白了陶俊林一眼。
陶俊林又开始委屈了,道:“大人,奴才偷听陛下说话,若是被御林军看见的话,可是要杀头的啊。”
“你站在门口,御林军怎么就知道你是在偷听陛下说话了?”林萧鄙视的说道,这家伙,胆子也小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皇帝总是喜欢用胆子小的人呢?
陶俊林不说话了,他辛辛苦苦跑出来给林萧禀告事情,结果却落得个被埋怨的下场。
林萧见陶俊林在生闷气,叹了口气,道:“哎,咱家误会你了,你对咱家,也是忠心耿耿,刚刚花了银子吧?这里有一千两银票,你拿着吧。”
林萧掏出一千两银票来,这还是李三标交给他的。
李三标把银子分了,却也不敢在皇城司就真的分完了,所以还是给林萧拿来了五张一千两的银票。
陶俊林看到这么多银子,眼睛都直了,他就是活到现在,也没有挣过这么多的银子啊。
“总管大人,这,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陶俊林急忙摇头拒绝,可是他那火热的眼神,却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
“咱家给你的,你就拿着吧,你告诉咱家这么大的事情,咱家岂能亏待了你呢,赶紧拿着。”林萧说到最后,已经是用上了呵斥的语气。
这不过这呵斥的语气,在陶俊林这个小太监耳中,却是显得那么的可爱。
故意装作不情愿的样子,陶俊林把这一千两银票,装进了自己的袖带中。
这一刻,他的所有委屈,都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