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感觉朱由检这段时间快在沉默中爆发,爆发完又要变态了的趋势。
他竟然觉得自己很能理解他的心情:逆子!
就是他说的是魏忠贤。
魏忠贤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而且他能够感觉到他身体对于魏忠贤的讨厌达到了一个顶峰。他在抗拒魏忠贤的接近,但是他仍然把这个情绪压下去了。
魏忠贤也不管他。
他最近经常搭不上魏忠贤的话,“你说,王喜姐什么时候能够噶掉?王喜姐可是你说的你要亲手处理我才不动。”
他感觉自己受到这方世界的影响浑浑噩噩。
他的两只手搭在一起,过不了多久就被烦躁磨合的没了静下来的心。
他经过这种体验。天道浑浊了,但是在魏忠贤的手上,他竟然觉得这一切可以神奇的恢复。他太相信人类了。
啧,历史上这种时候基本上都是他会被背刺的时候,他很难让自己平静下来,“魏忠贤,我最后问你,你有没有骗过我什么?”
他更是妄想在魏忠贤身上找到舒适感。
“你遇到的人里面,我很难找到一个,真正能够让我有这么耐心的一个人。”
只能说魏忠贤啥事都在老大神经线上面干过跳动,但是他也真的是有手段,能让老大这个时候还不对他动了杀心。
稳稳拿捏了。
魏忠贤却没有大家想象一般的怼回来,老大确实成就他的一番伟业,“老大像你这样的朋友,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如果不是你,我还是个人类,普通的人类。”他说的很真诚
老大拿捏了情绪,咳嗽几声:“我承认你前面的那些话都是对的。但是你这个人挺不普通的。”
两个人都在对彼此编织华美谎言的时候,天上的鸟飞过,发出一声嘶吼。老大的表情悲凉了,一闪而过,叫魏忠贤没有发现,
朱慈烺这里,这儿子可太孝顺了,那天的呕吼过后在反思自己。
老大想凑过去狗叫几句,魏忠贤赶紧拉着他不放,“人家现在正在思考人生,你最好一步也别靠近。”
“怪怪的,看到你这样子,我才真心相信你不会帮助王喜姐。毕竟你真的全身心都在帮这个太子。”老大说这句话仿佛在肯定内心的什么。
“我肯定不会,我宁愿李自成做个朱慈烺的官,我也不愿意李自成做什么皇帝,因为他不适合。”
“我还以为因为他娶了王喜姐,你会帮他的。”
“我会那么没有任何前途栽在一个人手里?”
魏忠贤第一次这么温柔。
老大沉默了会,“最近一直在说你们的事,你想听听我的感情吗?”
很神奇,宇宙最高等的生物在言明自己的感情时有点震耳欲聋了。他没有什么故事,但是第一次有了感情。
魏忠贤微笑顿住,直觉告诉他,他要是听下去这一辈子就完了。
“不用了。”
这两个人聊天的氛围基本就毁了。
他们身处乱世之中,就应该有乱世的觉悟。老大看朱慈烺屡战屡胜,满意点头:“这才像是帝王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孩子。”
魏忠贤充分肯定了,老大只不过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对天道国运能量的期盼。
清国在大妃情绪稳定的劝说下与大明议和,李自成靠军功归顺大明,张献忠还来找魏忠贤对峙过,他文武双全,不是只会打仗的人,怎么他还得低李自成一个头。
但是这些都是小事,南明基本就废了。
毕竟正主在这里,谁会把身价性命托付给宗室的孩子。
朱由检不靠谱,也不代表朱由检的儿子不靠谱,托付给他呢,国运继续。
事实证明,朱由检的儿子和他根本守不住江山的老爹真的不一样。
南明的事情真是后事了。
“我想把一些事情托付给你。”有一天傍晚,老大闷闷说。
魏忠贤装糊涂:“什么事情,我很少看到你这种脸色。像一个死人。”
“我这段时间也算看明白了,人啊,要是短时间内不死,久了照样完蛋,这个宇宙根本不可能有永恒的存在,除了宇宙,我很难找到一个永恒的存在,以前我觉得我会是例外,毕竟我最强大,现在我知道了,我的灭亡也是常态。再强大的生物,他也要回到根源。”
“我想你接一下我身上的担子,我相信你能够做好后面的事情的。”
“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信任,但我真的想要托付你了。”
“你以前对我的恶,不都得忌惮三分?”魏忠贤迟疑开口,欲拒还迎。
老大乐了,“灭你九族的心都有,真的,后来舍不得。”
巧克力豆是西洋那边最近供奉上来,魏忠贤有权力享受第一批好东西还不享受,就被老大一脚踢开,他抓了一大把津津有味:“我想自己静静等会儿,唯独系统,你有生之年见到,一定一个都不能放过。尤其是他们的老大,见到了,绝对不要放过他。”
“哦。”“那我就当你答应下来了。”
魏忠贤离开的时候不抬头。
其实他牵着老大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了。
谁伺候谁,谁杀谁,他垂眸,王喜姐在那里。
她脸上的恶意那么大,堪比早九晚五,“你赢了。”
是魏忠贤亲手杀了老大。
他那双从不给任何人泡茶的手,每次泡茶只给王喜姐和老大喝。
第一次的时候让王喜姐绑定了系统:“永生,可自在了。”
第二次的时候让老大慢性自杀。
王喜姐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那么久也没回过神了。
永生的力量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种渴求,但是对于她而言根本就不需要,它是一个及时行乐的东西,为什么说是东西呢?
因为现在的世界里面有妖精的存在,只是建国以来不允许成精。
她就用人的形态行走在这个世界上面,她所取得是情绪的力量。
她这一辈子无所事事,反正就是跟着自己的心意,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魏忠贤一听这出,看她看自己这个仇人烦的很,满腔的火气也算找到了沙包打了出去:“你这是把你往火口上逼。”
魏忠贤委屈死了,他第一次有了这么浓厚的情绪,凭什么王喜姐一边哭一边要怪他?
就连他给了王喜姐得了永生的机会也要怪他?这算怎么一回事嘛。永生不好吗?他现代的时候对这个东西追求了很久,浪费了很多时间。
王喜姐前世没有看清的东西这一世看透了,难怪魏忠贤前世做出了恨极了她的表现,他根本不懂得情绪。
一个以情绪为食欲,一个不懂情绪,然而天下就是这么搞笑,把这两个人凑到一块。
还说天下之人爱人的方式不同。
魏忠贤把她当成情爱之人对待。
他有夺她之心,然而眼高于顶,做事不稳。
他们两个不是一个在爱一个在恨,就是反着来,永远都在错过。
王喜姐存心历练他,试探人性,他却和她一一对比,怨念颇深。
他是男儿,不用关在四四方方的墙内,已比天下所有女子幸运,在男女关系上面占据了优处。
力量,是他想要的,也是他想享受的,胜过天下所有人。
但这份心境,把自己逼成笼中鸟。
王喜姐无端想要发笑。
就因为是他想要,因为他拥有力量,所以哪怕他最后无道,所有人依然瞎了眼,觉得他没有错。他错的越来越离谱了,什么都是他想要,他还没察觉。
魏忠贤看王喜姐发火心里烦躁,一肚子的气也往李自成身上发:“前朝的政务他处理得不好也就算了,可是你啊,你不应该帮他的,他不会就滚下这个位置。你平日里面懒得很,什么事情都不管的。我就没想过你会去帮他,我都想不通你怎么会去,我猜是他这个没用在怂恿,不然你离开他吧?”
魏忠贤不敢问及和离的事,只敢喏喏低头挑拨离间。
最后在魏忠贤你一言我一语的担忧中,王喜姐才知道了李自成要死的事情,她瞳孔一缩,这下换成她对魏忠贤冷嘲热讽了,然而她来不及骂,魏忠贤指着里面屋子的人大声说道:“他终于死了。”
麻了,王喜姐真麻了,她以前就知道魏忠贤欠揍,但万万没想到他这么欠,然后里面的人又出来叼了一顿。
不过老大的结局注定了。
魏忠贤的布局,已经很久了。
王喜姐胡思乱想着,最后魏忠贤看不下去,“别想了。”
当初,魏忠贤年纪小,什么都不懂。
老范头还让她给他作为老师,他阴差阳错又得一助力,认识了王喜姐。
而王喜姐认为,自己就是在那时候,失去一切。
魏忠贤那时候很可怜,做不好事情就要被打。
连她的祈求都没有挽回老范头的主意,感情的事在家族颜面面前都要退让,要是魏忠贤再考不好,他的结局已定,就是被送出国。
对于富贵人家来说,这是一个好结局,魏忠贤闭眼。
这也意味着范家有一个儿子失去了一个锦上添花的助力,这个助力还是没有竞争力的助力。
于是,魏忠贤留下来了。
王喜姐在那时候第一次注意到,魏忠贤的身上,有了深渊的气息。
老范头他对于他的儿女们没有太多的亲情,而对她的爱情,还是她汲汲营取才得到的。
老范头疼爱他的子女,是因为他的子女就是好看的作用。
一旦不好看了,就不稀罕了,所以他会对魏忠贤生气。
虽然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软了脾气,因为王喜姐。
王喜姐咬牙切齿:当初就不该救下这个人!
她气愤的回去。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风吹就倒的花落了一地,待到雨停宫人又得收拾。
李自成揉揉王喜姐红肿的眼皮子,昨夜肆意的哭了一回,哭得变本加厉天崩地裂,把李自成吓得不行,一直在问她怎么了,她不能说出自己感觉自己要死的真相,只能随口道了一个凶手:“天气不好。”
而老大在他们面前日日夜夜被慢慢抽干能量,直到最后魏忠贤从他的尸体挖出他的心头肉,一口干完。
宇宙的能量体,他低头道:“您从来都没发现吗?我就是你的故人,系统。”
而她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无力阻止,手脚被铁链锁住。
层层叠叠的灯光亮在后面魏忠贤的手上,老大费力想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他,却被泪水糊住了眼睛,他垂下头来,只余前面的老大,占据他所有的视线。
“冷酷,残忍,杀伐果断,你不愧是我挑选的人。”
“王喜姐说我无情,自私,软弱无能,不愧是天道之子。”
有什么样的天道之父就有什么样的天道之子,躺在地上的老大身受梳洗之刑,直到肉尽骨露咽气的那一刻,他还在嘲笑着人类的无能。
因为无法真正杀了他,所以只能一遍遍的借由他手中的傀儡们折磨她,这就是现在扭曲的天道。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西边有扭曲的天道,你是他孕育的儿子,也是,只有他才能这个能力,制造系统。”
直到老大眼睛向上瞪着,无法再发声。
魏忠贤看王喜姐猫哭耗子,她红着眼睛无力的坐在地上,最后颤颤巍巍的靠近女子的尸体,抱紧一团血肉之中的白骨,“今世欠你的,来世必偿。”
深知来世遥不可期,所以王喜姐许下来世诺。
最后王喜姐瞪大眼睛仰头呜咽,她真的不想要他死的。
他们之间是认识的,但魏忠贤磨削了那段记忆,不想要让他们重逢认识。
深夜。
冷,彻骨的寒冷,飘落的雪花落在了咸宁宫的屋檐之上,积了厚厚一层。
皇城之外,是百万大军的铁骑,打着火把,在雪地中如同一盏盏血色的明灯,带着肃杀的气息。
这属于宇宙大佬之间的厮杀结束了,就轮到人类的了。
魏忠贤仿佛没听见一切,慢条斯理的缓步,仿佛世间的喧闹,城门下的逼宫,都是一场闹剧。
朱慈烺替他完成了前面半部分了:“算了,那我以后就以他的身份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