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才,我师傅是天生圣人

第43章 教你一套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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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公子好俊啊……”

“天,那眉眼身段太绝了吧……”

“不会是哪家将军府的贵公子吧……”

“咱们楼里什么时候来的这位爷?”

一众本来围着净色和尚座上外头的姑娘有不少都将目光移到了这个白衣女子身上,左右相顾,私语不断,尽是一副见色心喜的表情。

吴逸自然也听到了周边的一些碎语,也不禁暗自嘀咕:

不是吧,就算一身男装,这女声又这么明显,你们没一个看得出来?瞎了吗?

净色和尚眼中自然也透出显而易见的惊艳之色,以至于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不像那些姑娘,自然早辨认了出来眼前的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

自他出生以来,即使纵横花丛多时,也还未曾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

只往那一站,不需锦袍玉带,只一身素裹白袍,就轻而易举地夺得满堂关注。

如此绝美风姿,要在平时,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的,可眼下,他体内有一股莫名的躁动正在提醒着他……

快没时间了。

于是净色和尚佛号一念,凝眉闭目,平复了心绪,又再次开始诵经敲动木鱼。

妖气又开始散出来了,她会怎么应对呢?吴逸目光放在了圣尊师傅变幻的白衣女子身上。

白衣女子唇角轻扬,不知从哪掏出一根玉箫,骄然一笑:“大师佛音清朗,声若寺钟,我以箫音相和!”

言罢,手中玉箫连转数圈,箫口轻放在唇边,声气一送,一段迥然异于佛音木鱼声的箫音悠然缭绕而起。

其声如丝竹共振,游走莽苍群山,伴着飞鸿游雁,乘奔御风,扶摇间音如清风掠过了数重山水,一股清越暗藏激昂的流动,不似自箫中所出,却似从无边虚空而来,遥遥漫向厅堂,甚至隐隐盖过了净色和尚的木鱼经声。

箫声妙音如有神,但吴逸此刻眼神却在这个一只脚非常嚣张地踩在自己桌上的白衣紫冠女子身上。

从他那个角度望去的一小半张侧颜,琼鼻绛唇,端凝如玉,已没有任何死角,在周围灯烛之下微睁半闭的瞳中似有星点荧光闪动,露珠泛光,令人忍不住伸手去捧。

这就是……圣尊师傅的样子?

他见过了许多次圣尊的变化,有变过飞禽走兽,也变过人身的仙佛神圣,甚至他自己也被拿来变过,但之前还从未见过,她变过如此五官明朗的人身模样,在梦境虚空里都没有,更遑论现实了。

现在这模样,应该也不是她的真实样貌。

吴逸也不知是受箫音所扰,还是目睹眼前之人的容颜之故,体内本来平稳运转的玄气团也开始有了丝丝波动,如心跳鼓**,一阵阵轻微的鼓动随着丝脉扩散到四肢五体。

连带着整个人也忽而产生了一股酥麻感。

“别看我,看那秃驴!”

吴逸正看得有些出神时,一声从他心口处传出直达意识深处的懒声斥喝将他拉回了现实。

紧接着,那白衣女子握箫的其中一只手,以连吴逸云体风身都无从反应的神速,在他额头上以指头轻叩了一下,原本吹着箫轻闭的眼眸,也抬起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瞳色绽然似火。

吴逸摸着额头上这一点微痛,便收了心,继续观察和尚木鱼散发的妖气。

在箫音缭绕之下,原本扩散满庭的木鱼经声,所敲出的妖气,尽都不断消弭于无形,不仅如此,箫声悠悠回**,竟还形成一股似有所无的极淡波动,萦绕于厅堂之内,梁柱之间,客宾诸女当中,将各人身上沾染上的星点妖气,开始渐而去除。

就连本来沉醉于净色和尚佛音中的姑娘们,也开始逐渐被这股箫声所吸引,醉于其中。

净色和尚本来平和的眉头此刻终于有了皱痕。

这箫声怎么回事?

他停下木鱼锤,睁开眼睛,沉声道:“阿弥陀佛,施主何故如此?”

圣尊化身的白衣女子停了箫声,看也没看他一眼,手中玉箫在指间飞转:

“不是说了吗?大师妙音难得,我情不自禁,以箫声相和。”

“施主箫音固然美妙,但不免扰了贫僧每日诵经之课。若要敲,还请贫僧诵完经再敲。”净色和尚努力以一副宁静淡泊之色说道。

白衣圣尊傲然答道:“出家人万缘都罢,诸法皆空,你若真是见心志诚,别说是我这短短一杆玉箫,就是身处喧嚣闹市照样能敲你的木鱼。再说了,你身边那一堆姑娘你不嫌吵,反而嫌我这箫声吵,不如问问周围的姑娘!”

其声清朗,虽然声量不高,却是有意让周围诸人听得清清楚楚。

“诸位姑娘,我这一手箫声,可吵闹吗?”白衣圣尊潇洒将手上玉箫旋转,整个人干脆直接坐在吴逸桌子上,翘起二郎腿,黑靴靴尖正对着和尚的方向,美目则移向净色和尚周边的青楼姑娘。

“不吵不吵!”

“公子一手好箫,好听极了!”

“公子仪表堂堂,吹什么都好听!”

……

这一旁围观的青楼姑娘一大半都纷纷咬帕捂嘴,尖叫满堂的情景,吴逸看在眼里,总算是对前世的饭圈狂热有了些近似的体会,他又望向潇洒坐在桌上的圣尊师傅,或者说她的身外幻身。

从一副精致秀颜,到一双更加嚣张的长腿黑靴。

她长得是很好看啊,但你们真的认不出来这是女扮男装吗????

这一下,除了净色和尚身边坐着的青楼姑娘尚还不曾迎合,围观的姑娘里相当一部分也有了渐渐倒戈的趋势,开始一股脑的花痴眼望望向圣尊。

净色和尚也不理会周围众人,只盯着眼前的木鱼,眉头耸动,半晌才冒出一句:“施主……贫僧修为尚浅,何必苦苦相难?”

“哼!”

圣尊鼻尖轻哼,翻身一个旋子飞纵而起,轻巧落地。

吴逸看着她落地之处,离这张桌子还不到两米的距离,明明一步就能迈到。

还挺爱显摆!

她手中玉箫指着净色和尚道:“我这有一段佛典,我说上句,你若能答上来下句,我自然不再打扰你。还让那位小弟弟赔你十两银子当赔罪!”

她凤眸一转,望向了吴逸,唇角向他轻轻扬起一个戏谑的弧度。

什么情况???

吴逸此刻胸中千言万语,终究还是不敢汇成一句国际语言,只能脸上挤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回应着圣尊。

净色和尚凝视一眼木鱼,轻皱的眉头并未舒展多少。

佛典而已,他会,还来得及。

便道:“那好,施主请出题。”

圣尊淡然一笑,收起玉箫,开口朗声道:“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妙演三乘教……”随后话锋一变,一双澄明似水的眼眸直盯着净色和尚,“这一句,出自何典?”

旁边的吴逸瞬间用袖子挡住了自己即将笑出声的嘴。

这是《西游》里菩提讲道的赞诗描述,此世自然不可能有典故可循出处。他给李云英讲故事时也顺带提了一点,没想到故事里的那些个句子她竟记了下来,这下有好戏看了。

玩心倒是真大。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妙演三乘教……”

本来自信满满的净色,在听到这一路句后,却是迟疑了下来。他久读佛经熟知典故,虽然心性修为早已差离正道,但自问诸般典籍总还是记得的,这上头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固然都是佛家典故,可是凑到一块,一起成句,他竟想不出来是出自何典何经。

圣尊好整以暇,翘着脚,玉箫随手一挑,酒杯便飞起颠在箫管上,横举玉箫,抬首饮下汨汨涓流,酒杯倾斜,却始终在箫管之上,稳稳当当不曾落下。

吴逸愣愣地看着被她一下挑起的酒杯,他很想说那是他刚准备喝的。

“味道有点淡。”圣尊杯酒下肚,咂咂嘴,瞥向净色和尚,“大师,想出来了?”

“容……容贫僧再想想……”净色和尚眉头皱得更紧,手中木鱼锤攥得更紧,似乎已经有着什么东西在催促他敲下一般。

“不用想了。”圣尊伸腰打了个呵欠道,“那句是我随口听来的,没有典籍可依。”

净色和尚原本温和的表情刷地变色,震声道:“你消遣我?”

“我就是消遣你!”

圣尊放声哈哈一笑,纵身而起,瞬间迈过了两人之间五六丈远的距离,冲至净色和尚桌前,抬脚下落,踩在木鱼身上,极其顺畅地就势用足尖颠起,将木鱼颠往半空。

来势之快,净空和尚气急还没来得及出手,左脸就被一股火辣辣的力道打得向右一偏,圣尊接住木鱼,另一只手出手更快,扇了他一个巴掌。

等净空和尚转过脸来,却见桌上已经空空,那人早已坐回原处,手中正好举着他的那个木鱼。

“还我木鱼!”

木鱼被抢,净色和尚似是被夺走了极珍贵之物,此时脸色极为难看,全然没了出家人的风范,嘶声大吼着,吓得座上的姑娘纷纷避开,他纵身飞扑而来。

吴逸也看到了他体内此时一股妖气正如火苗般攒动,在远离木鱼后,仿佛失了控制,开始逐步侵染他的经络五体。

尽管很微弱,但那和敲木鱼时所散发出的妖气,成分一样。

这木鱼对他来说这么重要吗?

圣尊放下木鱼,将那张骄傲的秀丽容颜对向吴逸,以只有他才能听见的轻声语调笑道:“接下来,眼睛一下都不许眨,教你个小把戏!”

玉箫在手里飞转,圣尊望着扑来的净色和尚,潇洒自得,全没一点临敌之态。

紧接着,圣尊拍案而起,手中玉箫飞脱而出,箫管正点中净色和尚左肩,将他扑来的身形砸落,玉箫一击得中,倏然又飞回她手上。

“那和尚被木鱼上的妖气所控,不打散他体内的妖气,他这条本来就虚的小命怕是不保,我就借此,用箫给你演一套飞刀法。只演一次,看好了!”

吴逸心口处圣尊的声音悠然传来,他望着眼前这个白衣玉面的女子分身,才想起来:

原来这就是她说过的小把戏?

净空挣扎着还没完全爬起,桌上的圣尊已经动了,白衣翻飞而至,一脚斜铲从底下将他整个身子踹起。

玉箫在圣尊手里转了个圈,飞旋着离开了她的掌心,只见她玉指稍动,在她手心一寸之间旋转的玉箫便随之而动,“咄”地一声,扫击在净色和尚的右肋。

力道奇疾而猛,打得净色和尚脸色一白,身子再次跌落在地,吐出一口紫色的血来。

此时变故突生,众多姑娘见了血,一下子也从花痴状态惊醒过来,一个个花容失色,躲退数步。

圣尊见他口吐紫血,反笑道:“好事,再来!”

她步履如风,身若飞鸿,玉箫游身而动,随圣尊身法而不断飞旋,净色和尚全身此时如同任人摆弄的木偶,击打声接连在他身上各处响起。

吴逸眼里全神贯注,在圣尊心口同时发出的解说下,开启凤目,将眼前那道无比风姿的身影牢牢记在心间。

“玄气成丝,以丝御刀,让刀随身而走,不论远近,都有一线相系,收放自如……”

圣尊游龙飞凤的身姿腾挪,手中虚空飞转的玉箫,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他手中的匕首。

刺,扫,抹,挑……

掌指凭虚运气,身法远近腾移,匕首飞穿如梭,在净色和尚这块现成的“靶子”身上,将诸般招式完整地打了一遍。

净色身上多处大穴都被精准击中,吴逸凤目清楚地看到,那和尚胸腹气海处有什么东西,正在逐而消散。

侵入和尚体内的妖气,被这一顿打,尽数消解了。

圣尊回身站定,玉箫迎头照着净色和尚脑袋上给了最后一下后,又倏地飞回到她手中。

招式全数演毕,圣尊师傅的声音也从吴逸体内响起:

“刀法一共三十二招,我现给它起个名目,叫作《鸣鸿飞刀》,只演一遍,记得住记不住,就看你自己了。”

净色和尚此时双目呆滞无神,嘴角流着紫红相间的血,身子在挨了一顿力透五体的玉箫后,终于颓然倒地,晕死过去。

吴逸望着眼前这个被揍得一脸青紫血淤,浑身至少几十处大穴都被打中的惨相,但妖气尽除的和尚,周围是一群早已看傻了不敢噤声的莺莺燕燕与嫖客。

而另一个当事人,幻身成白衣紫冠打扮的圣尊,还是悠游自得,维持着一开始半躺在吴逸桌上的姿势,翘着腿,转着玉箫,又喝起了桌上原本是给吴逸自己准备的清酒。

当她慢悠悠喝下了一杯酒的功夫,周围才瞬间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杀人啦!快报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