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神相

第六十二回 勤王军云集灵武 李承光率军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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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德元年(756年)七、八月以来,全国各地,先先后后来到灵武郡的各部勤王大军人马,已经将近有十万人之多了。

“虽然如今,勤王军,已经有十多万人了。但勤王军大多是由河朔镇郭子仪、河东镇李光弼、安西镇李光弼等藩镇将领率领的藩镇部队,并不是朕最为亲信的中央禁卫军。朕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踏实、很不放心啊!

朕日思夜想,都是如何尽快地收集潼关残兵,装备自己的嫡系中央部队。可是,朕急需的这些队伍,究竟在哪里呢?”

李亨苦苦思索着。李亨精心地思索,寻找了好久,却依然没有看到一点成功的希望,李亨心里,又开始忧郁沉闷起来。

一人独立思索,却久无良策,李亨有些烦恼不堪,心烦意乱。于是,李亨只得对侍候自己的李辅国道:

“辅国啊,麻烦你速速前去,邀请长源先生前来行宫,朕有紧急的要事相商。

元帅府里先生留下的事情,交由广平王、南阳王、建宁王诸王处理就是了,朕要与先生,商量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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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皇帝召唤,李泌跟随李辅国一道,匆匆忙忙地来到了李亨的行宫里。

李泌刚刚踏进行宫站稳,李亨就心急火燎地对李泌说道:

“先生快请坐,朕有急事找你!辅国啊,赤日炎炎,行宫里实在闷热异常,朕心里很是不爽。

麻烦你前去,亲自给朕与长源先生,准备点凉茶冰块来。朕马上要与先生,商讨紧要的国事。”

“多谢陛下!喝点凉水就行了,不用如此客气了。”李泌十分感激地对李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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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源啊,你先坐下!你我君臣不是外人,朕就坦率地说说自己的心事,说说朕为什么如此着急吧!

长源很清楚,近段时间,朕并不舒心。朕如今最为担心忧虑的,不仅有军队的给养,各地赋税的输送问题,还要时时刻刻防备,叛贼安禄山军队的来袭啊!

如今,朕的手下,虽然已经有了数万人马,但依然是兵微将寡,兵力不足。与安禄山叛贼的数十万精锐大军相比,官军依然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啊!

更主要的是,前来勤王的队伍,良莠不齐,大都是各地藩镇的部队,而且骄兵悍将不少,朕实在难以驾驭。

朕的身边,出了数千禁卫军外,一直没有一支朕特别放心的嫡系部队,为朕保驾护航,所以朕一直十分忧心。

先生你认为,朕的担心,是多余的吗?朕究竟应该如何,去应对如今朝廷面临的危局呢?”

见到李泌,李亨就像见到了亲人,迫不及待地说出了心中的担心和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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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啊,微臣觉得,您的有些担心,实在是有些多余。微臣早就对陛下说过,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对待臣下,应当真诚信任才是!

只有将心比心,推己及人,才能够有士大夫为知己者而死。微臣希望陛下,自始至终,始终如一,都能够以宽阔的胸怀,宏大的度量,去善待部下的将相们。

当然,臣也十分理解,陛下的忧虑和担心。

朝中老将、老臣,他们听从太上皇的旨意已经习惯了,一向受着太上皇的指使和差遣,对陛下多多少少,有些抵触和抗拒情绪,不够亲近,这也是人之常情。

陛下何不另辟蹊径,选拔英才,任用年青的大臣、将领,对他们委以重任,让他们脱颖而出呢?比如郭子仪、李光弼等将领皆是。

微臣非常理解陛下,渴望平定安禄山叛贼的急迫心情,也知道陛下因为军队将士以及给养的短缺问题,心里一直不太安稳放心。

微臣以为,陛下也不用太过性急,太过忧虑这些问题。微臣也同朝中大臣一样,已经知道陛下心中的烦忧,已经在胸中,替陛下想好了对策。

近些日子,臣与广平王、南阳王、建宁王诸王一道,反复磋商研究,已经替陛下找到了一支值得陛下亲信的精锐之师。

微臣正想与陛下,交流交流,如何去收复这支军队呢!”李泌不急不慢地对李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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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朕亲信的军队,到底在哪里呢?这支队伍,究竟在哪里呢?先生,你就不要故弄玄虚,故作神秘了,快告诉朕吧!朕早就已经等不及了。

朕当前最需要的,就是值得朕亲近信任的嫡系军队啊!”李亨越发急不可耐道。

“陛下,不要着急!请听微臣慢慢道来。

微臣不是早就曾经反复对陛下说过,只要陛下信任臣,全权由臣负责,臣就会交给陛下一只精锐之师吗?

只是,近些日子,臣见陛下,白天黑夜,事无巨细,一直忙于接待安排各路藩镇勤王将领,忙忙碌碌,所以恐怕已经把臣所说的这件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臣知道,陛下当初,曾经在哥舒翰的潼关守军中,经营了很长时间,花了很多很多心血。

陛下在这只军队中,享有很多很高的威望和号召力,这就是陛下的一支嫡系部队。

微臣今天所说的,就是这支军队。而这支军队的残军主力,如今掌控在步军都将李承光的手里。

臣以为,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希望陛下,能够迅速下旨,征召李承光,将李承光的手里的这支潼关散军收归麾下。如此的话,陛下还忧心什么呢?”

“不瞒先生,朕前不久,不是已经根据先生你的建议,下旨给步军都将李承光,召集这支潼关之军了吗?

可是,到了如今,一直没有见到什么效果啊!

这支潼关散军的统领李承光等将领,几乎是没有人响应朕的旨意,而李承光又在朕的眼皮底下。

朕对没有能够顺利收服李承光回归麾下,一直感到十分着急和担心啊!”

李亨急慌慌地对李泌说道。

“陛下不用如此着急。臣相信,这支潼关散军,很快就会被陛下收编过来,收归陛下麾下的。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如果不尽快收编李承光这支散军的话,恐怕日后,会坏了陛下的大事!

现在,微臣心中,已经有了一计。臣相信,如果顺利实施,一定可以迅速地收编李承光的这一支散军主力,为陛下所有。”

李泌还是一副胸有成竹,不急不躁的样子,侃侃而谈道。见李泌平静的样子,李亨更加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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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啊,你究竟有什么妙计啊?请尽快给朕说说吧!你不知道,朕是急性子吗?”李亨简直是急不可待了,催促李泌道。

“陛下一定清楚,这支潼关散军,有数万人之多,如今一直是牢牢掌握在步军都将李承光的手里。而李承光爱惜士卒,在军中很有威望,深得将士们拥戴。

在潼关兵败以后,李承光作为步军的都统,收集和掌握了大部分的潼关残兵。

可是,因为李承光心里,一直对陛下有些误会和不了解,担心受到陛下的惩罚。

所以,李承光对陛下和太上皇,采取了两面观望,首鼠两端的态度,依仗手中军队,坐观局势发展。

所以臣以为,收编这支军队的关键,实际上都在步军都统李承光一个人的手里啊!只要陛下收服了李承光之心,就能够收服这支潼关散军。”

李泌解释说道。

“先生说得很对啊!

朕也曾经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知道问题的关键,就是在都统李承光的手里。

李承光手中掌控的军队,左右着大局,确实令朕这个新皇帝,非常担忧啊!

朕与先生,君臣一体,朕就明人不说暗话了。

朕深知,一旦李承光选择支持奔蜀的太上皇,或者是拥兵自重,甚至是直接前去,投奔安禄山叛贼,都会给朕的新朝廷,带来严重的威胁,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李承光这家伙,曾经长期担任河西镇兵马使。河西镇节度使封常清被斩之后,潼关大军,又曾经由李承光暂领。因此,李承光在潼关守军中,有非常崇高的威信,朕是非常清楚这一点的,这也是朕深深忧虑的原因。

可是当初,李承光却是亲近奸相杨国忠那老贼的,一向与朕的关系不睦。

所以,朕也知道,李承光之所以迟迟不肯表明自己的态度,实际上是忌惮担心朕,将会处理他。可能这就是李承光,对朕若即若离的原因吧!

朕也朝思暮想,想招安李承光归顺于朕,帮助朕铲除叛贼。可是,一直没有良机妙策,不知道如何说服李承光。

请问先生,这个棘手的问题,究竟应该如何去处理啊?你想到了什么妙计,可以为朕收服李承光呢?”

李亨没有了主意,用疑惑的眼光,专注地看着李泌,听着李泌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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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用着急。微臣说了,臣已经有了好主意,找到了处理问题的妙计。

李承光手握十万潼关散军,此事只可以智取,不可硬拼!否则,必将危及平叛靖乱大局。

臣相信,只要我们的方法得当,措施得力,也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问题的。

在前面,臣不是曾经与陛下聊过,人生中存在的大**吗?陛下当初,还疑惑臣为什么,会提出这个奇怪的问题。

陛下一定清楚地知道人心。普听之下,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经受不住利益、权力、美色、荣誉等世俗贪欲的**的。只要**的力量足够大,找准了他人的弱点,投其所好,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成功的。

我们何不用计,投李承光之所好呢?

陛下你说,我们如此如此,怎么样呢?”李泌附在李亨的耳边,嘀咕了起来。

李亨越听越欣喜,满脸笑容,恍然大悟道:

“好的,真是妙计!这么巧妙的计策,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先生怎么不早点告诉朕呢?就依先生的建议,麻烦先生,亲自为朕走一趟吧!”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臣不是不肯告诉陛下,而是因为当初时机还不成熟,所谓欲速则不达是也!”李泌解释道。

自此,君臣对收服李承光之事,计议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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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李亨接受李泌的建议,派遣李承光的旧友兼堂弟李承环,充当皇帝的秘密使节,陪同李泌一道,前去李承光军中,说服步军都将李承光,归顺新朝廷。

使节李承环,陪同李泌,很快就到了李承光的潼关散军中。

9

却说自从潼关兵败以后,步军统领李承光,逡巡犹豫良久,也不知道,究竟是选择继续效忠西蜀的上皇,还是现今的新皇帝李亨,或者去投靠安禄山。

见皇帝的使节自己的老友李承环,陪同李泌到来,步军都将李承光不敢怠慢,急忙盛情迎接。

李泌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了李承光的犹豫心态,心里一喜,与李承环相视一笑。

宾主寒暄就位以后,李承环遂按照李泌的授意,用推心置腹的语气,率先向李承光说道:

“李大帅:别来无恙啊!李大帅,你看这是谁啊?大帅啊,你的面子够大的了,长源先生,也亲自代表陛下,来拜访你了!

李大帅啊,你的飞黄腾达大好机遇就要来了。我说大帅啊,你何不紧紧抓住呢?”

步军都将李承光佯装不解道:

“先生请坐!末将虽然愚昧,孤陋寡闻,但怎么会不知道先生与陛下的关系呢?有劳先生远行,末将愧不敢当。怠慢了先生,末将罪该万死!

李老弟啊,大哥我不过是一个无所依托的败军之将,哪里有什么飞黄腾达的大好机遇呢?”

“李大帅过谦了。李大帅是聪明人,我们就不打诳语了。不瞒李大帅说,大帅手中的军队,就是最佳的筹码。新皇即位不久,羽翼不振,部属不盛,渴望诸将士大夫的拥护。

如果大帅当机立断,率先选择向新朝廷靠拢,投向灵武朝廷,这是名垂青史的拥戴之功。相信大帅,一定会得到陛下的格外宠信,会有意想不到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的。

回想臣出行之时,陛下曾经当着先生之面,与臣推心置腹地谈论说道:

‘爱卿啊,不瞒你说,朕当初因为与李将军对国事的看法,有所不同,的确与李将军有些不愉快。

然而,朕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当以天下为重,以百姓苍生为重,怎么会对过去的小事斤斤计较呢?何况,大家坚持自己的主张,都是为了帝国。这不是一个君王应有的气度。

过去的不愉快,就让他过去吧!

你见了李将军以后,一定要对李将军好言相劝,向李将军说明朕的诚挚心意。

只要李将军肯率领大军,拥护朕的朝廷,哪怕是天下兵马副元帅的高职,朕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只要将军能够忠心耿耿地为国为民,何忧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不能够获得呢?’

李大帅你看,天下兵马副元帅一职,仅次于太子殿下兼任的天下兵马元帅,可不是一般的将领,能够获得的啊!

由此可见,陛下对大帅的期许,实在是很大很大啊!

请问大帅,你还有什么顾虑和担心,值得如此犹豫不决的呢?如果大帅不信,完全可以当面问问先生,听听先生的意见!”

使节李承环,用十分真诚的语气,对步军都将李承光说道。

“的确如此!”李泌附和着说道,“陛下担心大帅不信,所以要臣亲自来走一趟。如果大帅认为长源当面撒谎,立即砍掉长源的脑袋也无所谓。”

李承光听后,怦然心动。李承环,李泌暗暗高兴。

“末将怎么能够不相信先生的话呢?李大人的劝解也说得很对,发自肺腑。

末将不是悖逆之臣,一直忠于太上皇。臣心里常常想的,就是如何报答圣人和太上皇的恩德,协助陛下平定安禄山的叛乱,济民于水火之中。

末将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一直渴望报效朝廷。哪里是渴求什么,天下兵马副元帅等高官厚禄的**呢?

如果真如先生和李大人所说的那样,陛下心无芥蒂,愿意相信微臣,末将还有什么可以犹豫担心的呢?末将心意已决。”

李承光答应道,“请先生和李大人稍歇一会,末将进去,与诸将商议商议,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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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泌的计策,很快就收到了奇效。

不久,步军都将李承光,吃掉了李亨君臣诱饵,被诱到了李亨的行在,率军来到了新皇帝李亨的所在地安化郡。

闻听李承光率军回归,李亨大喜。

李亨立即发布诏令,任命步军都将李承光,为天下兵马副元帅,改名李匡国,协助广平王李俶,征讨叛贼安禄山。

李承光一介武夫,单纯幼稚,没能看透李亨欲夺取己军的狡诈伎俩,终于自投罗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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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承光终于落到了自己的圈套之中,李亨暗自大喜。李亨不敢迟疑,迅速下旨,彻底解除了李承光的兵权,自己亲自出面,接管了李承光掌握的军队。

解除了李承光的兵权,接管了李承光的军队以后,李亨稍稍放心。很快,李亨就翻脸不认人,决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亲掌那一支自己苦心经营的潼关散军。

12

至德元年(756年)九月己卯日,李亨下旨,追究桃林之战中,对潼关失守负有主要责任的有关潼关守关军队将领,以整肃军纪,明证法纪。

前潼关守将步军都将李承光、马军都将王思礼,与大将蒲关防御使吕崇贲等潼关旧将,被李亨下旨,绑缚起来,引于大旗之下。

李亨下旨,召集朝廷的文武百官,集合朔方镇节度使郭子仪,河东镇节度使李光弼,安西四镇节度副使李嗣业等众将,对步军都将李承光、马军都将王思礼与蒲关防御使吕崇贲等人,进行公开的军法审判。

诸将,群臣,听到皇帝亲自主持审判,皆在心里嘀咕着,战战兢兢。

文武大臣心里,其实都非常清楚,皇帝在此时,追究潼关失利的责任,不过是杀鸡骇猴,想借此机会,整肃军纪,申明法纪,惩罚一下那些骄兵悍将们,以树立新朝廷的权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