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六已经不止一次见过这样的生离死别了,他刚在三年前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原本余家在村里是第一个万元户,余小六的爷爷靠着茶叶发家,可以说前几十年余家一直都过得不错。
只是从十年前开始,余家的茶叶生意开始走下坡路。余家的那些老批发商们就像是提前商量好一样,居然纷纷选择了让别人供货。
这还不算完,最惨的是余小六的父亲将之前挣来的钱投入到股市之中,原本股市行情很好的,但是却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余家购买的股票全部变成了惨绿色。
命运的折腾,让余家从村里的第一个万元户直接变成了要补贴的低保户。
余小六和胡龙两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村里参加许志明的葬礼。丧事很快就安排下来,余小六道别胡龙后,他迈着疲惫的步伐走了向那个让他心里难受的家。
余小六爷俩住的屋子有些残破,因为之前的房子都卖掉抵债了,所以村里给余家安排了一个勉强能住人的屋子。只是这个屋子有两三年没维修了,木材已经开始腐烂起来。
“爷爷,我回来了。”还没进屋,余小六在门外呼喊了一声。
见没人回应,余小六的心里开始不安,因为爷爷的身体不好,家里没人照顾,他一个人在工地上班又不能带着老人。
余小六开门后,屋子里黑黢黢的,空气里充满了死寂的气息。他抹黑进了屋,却猛然被一个东西绊倒,紧接着屋子里传来的是一个惨老的哀嚎。
他立刻开灯,只看到爷爷倒在地上,手里还拿着水杯,杯子里的水因为跌倒而洒落在地上。
余小六心疼地扶起余庆文:“爷爷,没事吧?你下次要喝水就把水壶放在床头,别再频繁的走动了。”
“咳咳,小六,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你爹的忌日吗?你怎么回来了?”余庆文的精神时而正常又时而恍惚。
“不…不是,我爹的忌日端午刚过完。”余小六想起伤心事,情绪有些不好。
“你爹昨天给我托梦了,他说他在那边过得不好,还一直让我给他烧点钱送去。”
“那,那吃完晚饭我给爹烧纸。”
两人平淡地说着,但是内心的难受无以言表。
余小六陪余庆文吃完晚饭后,他将余庆文送回房间里休息。余小六找来了铁盆,拿出黄表纸,边烧纸边说:“爸,你儿子我不争气,我以为自己这三年能混出个出息来,以为我自己可以挣大钱让爷爷恢复健康。现在我弄得工作也丢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烧完最后一叠纸,余小六准备收拾收拾,但是他眼前忽然有个东西窜了过去!
余小六虽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他还是拿起了柴刀,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东西。黑暗中还时不时地发出类似于老鼠的“吱吱”声。等到他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只黄鼠狼,嘴里叼着老鼠,此刻一脸警惕地看着余小六。
“得亏你吃的是老鼠,如果你敢吃母鸡,我一刀劈了你!快滚!”
看到余小六这么凶,黄鼠狼立刻窜逃,头也不敢回。
因为最近遇到太多不顺心的事情,而黄鼠狼又是村里人口中的祸害,所以余小六才忍不住想要发泄。
余小六看了看时间,发现不早了。第二天需要早起帮忙布置许志明的灵堂,所以他也不多想,倒在**就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小六只感觉到耳朵有点痒痒的,然后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这个声音逐渐在耳边变得清晰,最后直接让沉睡中的余小六惊醒!
声音是窗户外传来的,听这个声音好像是,是个婴儿!
门口的婴儿好像被人抛弃了一样,一直哭个不停,最后哭着哭着又像是被气给呛住了,就用力咳嗽了几声,没过几秒钟,婴儿的哭声渐渐地变成笑声,是那种精神失常的邪笑,而且越笑越刺耳!
这个邪笑声在余小六的耳旁来回爬动,让余小六的头皮发麻。他常听老人说,对你哭的东西不可怕,而冲你笑的东西才最有问题!
余小六从**惊坐起来,他循着那个声音到了门边,最后忽然开门。定睛一看,门外的婴儿笑声不见了,家门口的灯照到的地方除了树木和路面之外,没人任何东西。
奇怪了?这个婴儿是哪里来的?怎么消失的这么快?
一向谨慎的余小六忽然紧张起来!他和爷爷两人睡在不同的屋子里,如果这个婴儿笑声是故意引开自己,那么爷爷不就有危险!
想到可怕后果的余小六顾不得关门,他直接跑向余庆文的卧室,立刻开灯查看情况。明亮的灯光照在屋子里,余庆文还在**睡觉,但是房间里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余小六知道问题出在衣柜上,他拿起屋子里的扁担,对着柜子里的衣服就是一顿乱拍!
“嗷嗷嗷”
忽然间,衣柜里窜出来了一只黄鼠狼!而这只黄鼠狼的嘴里还叼着一件婴儿的衣服!
因为余小六的动静太大,余庆文也从梦中惊醒,他看到余小六拿着扁担打算敲死黄鼠狼,于是立刻制止道:“小六!别杀它!”
不同于以前的精神恍惚,余庆文此刻的意识忽然变得非常清醒,他让余小六立刻住手,还说不能惹怒了黄大仙!
余小六不明白,他回答道:“爷爷,黄鼠狼是祸害,它吃我们的家禽,现在又跑到你的屋子里,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小六,爷爷这是为了你好。这黄大仙是真的不能得罪!”
因为余庆文的一再强调,余小六只能够放下手中的扁担,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开门放走黄鼠狼。余庆文眉头一皱:“放了它吧,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不能杀它。”
听到余庆文这话,似乎还有什么秘密隐瞒,这让余小六好奇心大起。他照着余庆文的话放生了黄鼠狼,随后又捡起了地上的婴儿衣服。
余小六看了看衣服疑惑地说:“爷爷,这套宝宝睡衣好像是我小时候穿的吧?”
余庆文点了点头:“是啊,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听到这话,余小六放下衣服,他坐在余庆文身边追问道:“什么?你说的那件事和我有关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