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薑停在祠堂中擺了幾桌酒席,宴請下河村的村民。
原本薑停說的是全村的人,但實際聚集在這裏,卻隻有一些青壯和薑有福,薑有為等這些老人。
自古女子不上桌。
各家的婆娘,全都被留在了家裏,帶著孩子自己做飯吃。
一番哄鬧聲中。
下河村的村民全都有序地圍著酒席團團坐下。
酒是苦舌酒。
因為是用野生苦果釀造的,口感又苦又澀,度數還低,所以價錢十分的便宜。
隻要一文錢一斤。
菜是茴香豆,水煮白菜,燉豬頭,荷葉雞,還有一大盆的白菜湯,和一簸箕的烙餅。
說實話,這樣的酒席,屬實有些寒酸。
但放在下河村的這些村民這裏,卻已經是一場難得的奢侈盛宴了。
薑停坐在供桌旁的椅子上,這是族長的專用位置,麵前擺放了一張小桌子。
上麵同樣是四菜一湯,苦舌酒和烙餅,隻不過份量要小上許多。
看著祠堂裏的村民們,全都目光好奇地朝自己張望著。
薑停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在喝酒之前,我有一件事情,想和大家說一下。”
“小叔有話但講無妨,我等洗耳恭聽!”
薑有為文縐縐地回了一句。
其他村民們,也都一臉認真地做出側耳傾聽的模樣。
“大家都清楚,咱們下河村窮啊,說句難聽的,這十裏八鄉的地界上,隨便一個村子,都比咱們這裏富裕得多,自我們薑氏一族的先祖,舉族搬遷到下河村這個地方之後,已經先後經曆了七代人。”
薑停站起身來,指著身旁供奉的牌位,緩緩說道:“而我們薑氏一族傳承了一百餘年,也跟著窮苦了一百餘年!”
“如今這幾年光景還算不錯,咱們族人一年辛苦下來,也算是勉強能夠填飽肚子。可是前些年呢?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就說咱們下河村的人,哪一年不得餓死十個八個的?!”